王五这人,李桐不熟,李老道勉强算是认识,但也不过是买卖交易的点头之交罢了。
咱也不知道,李老道是哪根筋抽住了觉得这在坊市外围厮混的二道贩子,能一次性吃下他数十张纸人符兵,而不是心怀不轨?
只能说是灵石乱眼,一时迷了心智。
“你说你,出门怎么都不带上我呢,虽然不一定会救下你小命,但怎么说也会当下为你报仇,那会像这般,差点便隔了夜呢!”
李桐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泥泞的道路上,嘴里嘀咕着:
“嘿,这修士和常人又有何区别,走泥路还不是得湿了鞋!”
继而一拍脑门反应过来,是李老道这个挣扎在生存贫苦线上的散修,没钱去买上件避尘法衣,至于祛尘的术法倒是有些,他还没来的及学。
“失算了,失算了。”
摇头自语,头发披散在后,腰间细带上穿着一叠四张持剑纸人,在走动中摇摇晃晃,红色朱砂点的眼眸时不时的一闪而过。
这般情形,要多怪异便有多怪异。
好在是坊市外围不像内里一般,夜间有修士巡逻,不然的话他这般不羁模样,定要被人当做妖人给抓了回去。
沿着记忆中走过几次的路线,李桐摸着黑往王五所在的居所走去。
虽说常人赚了外快会有报复性消费的行为,不过依他仅有的几次见面观察,这人是个爱财吝啬的,应当不会有啥不良爱好才是。
李老道的卖命钱大概率还在,说不得会有些外快收入。
想到这点,李桐的脚步不由的又快了几分。
报仇什么的自然是要赶早,免得横生变故。
......
粗木堆积成的木屋里,亮着一盏灯火如豆,就着火光凑过来两张脸庞。
一者浓眉方脸,粗看憨厚,但一双小眼眯缝,便觉有几分市侩,另一人则是纯纯的贼眉鼠眼,嘴唇上方留着两缕八字胡。
“李三,你可是看清了,那李老头真个没死?”
王五手指点着桌面,语气有几分说不出的置疑。
“我的好哥哥呦,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曾?”
李三见他有些不相信,立马是着急起来,脸上一抽抽便飞快的说道:
“哥哥你特意寻昨日动手,将那老头诓骗到坊外红楼游船里,不就是想借着内里鬼物将其消灭的同时,顺便再上一层保险。”
“好让今日来催租的周扒皮验证一番,看其到底是生是死吗?”
“我按你的吩咐,就在李老头家中附近悄悄观察着,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啊!我的好哥哥,是不是你的消息出了岔子,那什么劳子红楼里根本就没有厉鬼。”
“胡说!”
王五奋力的一拍桌子,将油灯打灭,厉声道:“你要不信,我这便把你塞到红楼里试试,让你也一度春宵!”
“免了,免了。”
李三畏缩的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那老头的事情吧。”
“哼!”
“活着又如何,让他进红楼只是想让其死的快活一些罢了,既然有些本事逃得小命一条,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王五双手撑桌站起,色厉内荏的说道。
看着他这番装模作样强撑起来的硬气,李三心中直翻白眼,谁不知道你王五是个什么货色。
也就靠着嘴皮子诓害些外来的散修,论起真本事来,能有嘴上三分就是不错了。
“死鸭子嘴硬色!”
李三吐槽一句,生了出去避避风头的念头,但一想远去其它地方要乘飞舟,那最低十颗下品灵石一张的船票简直劝退。
他干这一趟,净收入也不过十一二下品灵石,大头全在王五那里。
一片黑暗中,王五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忽的有了主意,开口说道:“李兄弟,为兄平日里待你不薄吧,这遇到麻烦了,你是不是......”
李三气急,挣钱的时候你小子不想着多分我点,遇到事了要让我第一个冲上,世间那有这般的好事?
正要出言推辞,便听“哐当”一声,大门洞开。
继而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几若是在两人耳根正前,忽的响起:
“两位,我的符兵,或者说我的灵石,现在在哪啊?”
“哎呦,我的妈呀!”
“谁,谁在装神弄鬼!”
两人顿时间便被吓了个够呛,李三打了一个哆嗦钻到了桌子下面,而王五则是有些胆气,四处转头问了一句。
然后便见他那里碧蓝光华一阵闪烁,几经周折后,终于升起了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将他笼在里面。
李桐靠在门框上,一时无言,轻拍了下额头,就这两个活宝,是怎么诓骗到李老道的,也真是奇了。
也懒得在说些什么,反正场上两人,先死上一个抵抗的,想来也应该没什么。
于是乎,就见光罩内里不知何时贴到王五衣衫背后的一张纸人,轻轻咧嘴一笑,轻烟弥漫中渐渐变换身形,光罩内里出现了个手持长剑的小道童。
身高不及常人腰处,没什么办法,相较于李老道来说,他的修为差些,为了整体的实力,便要舍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