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刚回到许都,就得到消息,曹操命人为他在许都城中寻了一间官舍,安顿了貂蝉。
他一番追问才得知,这官舍顾名思义就是官吏的宿舍,与官衙紧挨在一处。
祢衡心情复杂地来到自己的官舍之中,又意外地发现,此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布局也还算合理,独门独院,互不相扰。
当然,比起他在司空府中所居住的别院要小上许多。
不过,这间官舍小是小了些,倒也五脏俱全,看上去还算别致,也不缺侍从和侍女。
许多从外地前来许都就任的官吏家眷们都居住在这官舍之中,其中女眷居多,官吏们多数还是客居在别人府中。
司空府一大早就派人前来通报,貂蝉得知祢衡将要回来的消息,已在院中迎候他多时。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在这乱世之中,要想平安地活下去,必须学会审时度势。
她的人生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总被他人当作棋子摆弄。如今身为逆犯家眷,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不仅如此,她也没有沦为官妓,反倒得了一位看上去年轻俊朗的夫君。
原本她觉得自己已足够幸运,可这些日子,这位夫君迟迟未归,又从侍女口中得知他在途中遇袭的消息,连日来,貂蝉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祢衡出了事,自己又不知该飘零到何方。
直到正午时分,见到祢衡平安出现在她眼前,貂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她将祢衡迎进屋里,体贴入微地替他斟上茶水,心有余悸地问道:
“妾身听说,夫君所乘车轿在途中遇上了刺客,夫君可有受伤?”
祢衡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轻笑道:“你不必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夫君平安就好。”貂蝉松了一口气。
祢衡见她一直站着,随口说道,“我在司空府中有些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你在院中站了许久,快坐下歇会吧。”
“夫君……”貂蝉吃了一惊,欠身道,“妾身不敢。”
她虽然聪慧,却也是个传统的古代女人,一个妾室无论在家中男君还是女君面前,都是万万不敢轻易坐下的。
祢衡看出她的顾虑,便起身凑近了她,搂过她的肩,笑道:“婵儿,我这个人随意惯了,不喜欢拘束,你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礼。”
貂蝉眼睫微颤,惊疑地打量着他,自己这位夫君还真是与众不同。
“一别多日,你在此处,可还住得惯?”祢衡轻抚着她的脸问道。
貂蝉神色微动,说道:“妾身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已经知足,只愿夫君平安康健,别无他求。”
比起奢靡的大将军府,她在此处住着反倒觉得自在些。
祢衡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这样一位美人,如今竟已是自己的妾室了,还百般小心地讨好着自己。
祢衡心中一动,当即将她打横抱起。
貂蝉慌张的说道,“这青天白日的,夫君还未用午饭……”
祢衡眼下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午饭!他大笑着抱着貂蝉径直走进房中。
无限春色醉人眼,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屋外的太阳落了又起,转眼已是次日清晨,祢衡刚歇下不久,刚要入眠,又听到耳边传来貂蝉的声音。
“夫君,夫君。”貂蝉急切地唤着他。
祢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貂蝉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榻前,祢衡看了她一眼,又觉一阵困倦袭来,便再次合上双眼,拉着貂蝉的手臂将她卷入自己怀中,嘴里呢喃道,“再睡会……”
貂蝉又羞又急,连忙推着他道:“夫君,司空府派人来传话,司空召你前去议事!”
“哦。”祢衡应了一声,过了片刻才猛然惊醒过来,从榻上一跃而起。
貂蝉一边慌忙帮着祢衡穿戴,一边说道:“妾身听那人的口气,像是有急事。”
祢衡不敢再有半分耽搁,这间官舍离司空府还有些距离,等他匆匆赶到司空府时,议事厅中众人早已到齐,就连箭伤未愈的郭嘉都来了。
祢衡一进门,就感到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他小心地向曹操作揖,随后站在一旁的角落里,好在曹操只顾着听荀彧说话,只是瞥了祢衡一眼,并未计较他来得晚了。
祢衡放下心来,这时,他的余光发现自己身旁站着一位生面孔,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揣测此人是谁,便听荀彧开口说道:“征讨李傕的诏书,昨日已经送出许都。”
祢衡闻言错愕不已,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荀彧又将手中一个卷轴递给他,曹操展开翻阅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辛苦荀令君了。”
“主公言重了。”
曹操随后站起身,环视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此次出征,兵贵神速,一举剿灭了吕布,诸位功不可没,眼下诸位既然都已返回许都,两日后朝会,你们便随我一同进宫朝见天子。”
此言一出,祢衡和在场的众人都面露惊讶迟疑之色。
祢衡现在只是个司空府的长史,以他的身份来说,是不够资格去朝见天子的,别说他了,就连郭嘉和贾诩也和他一样,都是曹操司空府中的幕僚,并非朝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