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看着裴湛,若是有可能,她真不希望裴湛知道,可是如今,她抵赖已经没用了,就算她不说,裴湛也会查到,顶多就是费点功夫罢了。
陶真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查到的东西说了,她没有主观的说自己的猜测,裴湛有自己的判断。
裴湛不说话,只是用手摩挲着瓦片上字,半晌他才道:“原来如此。”
他说:“那年白雪红梅树下,我还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以为是一见钟情,原来是给他们的关系找个更光明正大的理由罢了。”
裴焕骗了他。
他骗了所有人。
裴焕对裴湛来说,不只是大哥,他更像是一个榜样。
裴庸很忙,裴夫人又生了裴恒,夫妻两个对二儿子自然忽略许多。
幼年的时候,裴焕陪着他的时候占了绝大多数。
在裴湛心中,大哥比他父亲更重要,尽管他不承认,尽管他一直存着和大哥比较的心思。
大哥是完美的,没有瑕疵的,没有人不喜欢他。
裴湛握紧了拳头,脸色难看的吓人。
陶真有些后悔告诉他了,他果然是接受不了的,不只是裴湛,就是她自己一开始也接受不了。
两个人安静的坐着,
半晌裴湛才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真不知道,她摇摇头。
在她看来,裴焕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他什么都有了,生在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有着前途无量的事业,若是不出意外,他可以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
她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如果他真的是原主的导师,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控制一个小姑娘,又利用这个姑娘控制燕白祁和七公主,到最后又为什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牢狱中。
这些都很迷惑。
陶真知道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裴湛,他如何接受,他优秀完美的大哥,其实是个不完美的人,就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忽然被人仍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裴湛!”陶真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裴湛将头靠在她身上,闻着陶真身上的味道,他觉得安心了不少,没一会儿,他抬起头来道:“会不会和面具人有关系?”
陶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董威不就说过,看到面具人去过陶家,既然原主是和裴焕有关系,听裴焕的话,那面具人说不定和裴焕也有关系。”
陶真吐了口气,她觉得挺累。
现在
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他们借口去了隔壁的院子,小沙弥说,隔壁院子的客人一早就走了。
“那人长什么样?”裴湛随口问
小沙弥道:“是位男施主。”
具体长什么样,他说不好,也记不清了,应该是很平常的长相。
裴湛没在多问。
院子里有一颗不知名的树,树叶被雨水冲刷掉了不少,落了一地。
两个人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过裴湛还是叫于树也找了一遍,可一无所获。
陶真道:“你在找解药吗?”
裴湛道:“若是以前我没多想,可是现在知道……”
知道了他大哥是如此聪明的人,那么解药一定被藏起来了。
能找的都找了,就连裴家也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两个人又去打听了那个叫一空的和尚,一空和尚并不是宝华寺的,据说是云游到这里的,因为会医术,经常在庙里给僧人们和附近的村民看病,后来裴焕来上香遇到了他,两个人一见如故。
裴焕出事后,他亲自给他念经超度,之后就离开了宝华寺,四年了,再没有回来过。
一空的线索是断了,陶真给寺庙捐了一些香火,
拜托小沙弥若是一空回来一定要通知她。
可她知道,希望渺茫,一空多半就是联系裴焕和面具人的中间人,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他就是面具人其中一员。
裴湛也一直沉默,显然哥哥的事让他打击很大。
“你有没有发现,庆国人在收集这几大家的人。”裴湛忽然抬头问。
陶真一愣,明白了裴湛的意思。
吕昊,胡凌,张华也就是丁俊,这几个人说不上多聪明,但是面具人组织还是收罗了他们,如今又加上了一个裴焕…
目前已知道那几个家族的后人,有三个已经是面具人组织的。
常家应该没人了,裴焕待定,就还剩下燕白祁身边的聂飞。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陶真道:“用不用探探聂飞的底子?”
裴湛道:“还记得他在燕北什么样吗?”
陶真当然记得,聂飞是烧窑的,看他的身手就不是普通人,却躲在一个小山村,他妻子死后,没多久他就身负重伤的逃到了流放村,还恰好躲在了狼山。
这么看来,当初他躲避的很有可能就是面具人,而他受伤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