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完全懵了。
“他回来就这样了!”方小姐叹了口气。
陶真看着这对姐弟,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不确定的问:“你们是什么意思?谁……死了?”
方小姐很意外:“就是云德书院的那个学子,好像姓蒋的,你不知道吗?”
陶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方家,
她离开的时候,他们是失踪了,可是到底还没找到,陶真心里还是存着一线希望的,希望他们没死。
可是如今,当事情就摆在眼前,陶真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接受。
死了吗?
那几个人?
他们怎么可能死了呢?
脸上忽然一凉,陶真摸了摸脸,抬头,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
宁州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是来了。
陶真回来的时候,裴夫人正在做饭,裴恒也不嫌弃冷,抱着一个大馒头站在院子里啃的正香,看到陶真,他跑回厨房,裴夫人笑道:“再等等,饭很快好了。”
裴恒比划了半晌,裴夫人急匆匆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陶真,陶真的脸色非常难看,白色的雪花落在她肩头,眉毛以及额前的碎发结了一层白霜。
裴夫人吓了一跳:“
阿真。”
陶真回过神,冲裴夫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阿湛出事了?”
陶真摇摇头,抖落了身上的雪花:“他没事。”
裴夫人做饭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陶真同情的看了裴恒一眼,裴恒根本没吃裴夫人做的菜,只是抱着馒头夹了咸菜啃的十分认真,他好像长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当然,这不怪他,吃裴夫人做的饭,是个人都得瘦,就是裴夫人自己也瘦了。
裴夫人尝了一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也没放错调料,不知道怎么就是这个味。”
她自己也吃不下去。
陶真好笑道:“娘,不行你们就去外面吃吧。”
裴夫人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啃馒头咸菜的小儿子,最后还是点点头。
陶真将裴湛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宁古塔那些凶险的事情她没说,她只说他们去了北边的小镇。
裴夫人道:“没事就好,你们走后,我这心啊,就一直提着,前不久听说云德的那个书生找到了……”
裴夫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好好的一个孩子,他父母该多难过。”
裴夫人至今记得得知裴
焕死讯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
一开始是不相信,并没有多么痛心,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这种痛是与日俱增的,一点点一点点的将人的心分割出来,越来越痛。
“流放村怎么样了?”陶真问。
裴夫人道:“这几个书生死后,有人质疑府城衙门的办事能力,还闹过一阵,不过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流放村的采石场还好,但是别的地方就不太平了,还有人说十里坡采石场的那次暴动,就是衙门故意的,说衙门草菅人命,拿流放村的犯人做替罪羊。”
裴夫人又道:“我虽然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可这次的事情明显是衙门的错,流放村的好多人,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像刘慧慧还有李徽萱萱他们,都是些孩子,还要顶着犯人的头衔,离不开流放村……”
这些事,裴夫人从前不懂,但是的这些年,有些事她也不得不想的多了些。
像李萱这些孩子们,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这个事,其实陶真之前也想过。
光是燕北来看,流放过来的犯人就是个不小的数字,这些人管理的不好,迟早会出乱子。
“霍大人去了,稽查司的其他
大人们也都在各个采石场呢,你刘婶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寒冬腊月的,采石场的人不种地,都是靠来城里买,官府长时间拘着他们不行,可放他们出来,稽查司又不放心。
陶真叹了口气,总感觉今年的燕北不怎么太平。
这一场雪,下了一天一夜,陶真习惯了裴湛在身边,他忽然不在,她非常不习惯。
不能怪她不矜持,裴湛在的时候,别说被窝了,就是整个屋子都是热的,但是裴湛不在,陶真只能蜷缩在冰窟窿一样的被子里,怎么都不热。
外面是呼啸的北风,今夜冷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人。
府城的城门早就上了关了,燕白祁一行人在城门外,站了半个时辰,才被放进来。
燕白祁的脸色非常难看,在宁古塔他丢了龙骨散,就连那个石室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没了,而且那些神秘人也没有追查出来,燕白祁只能不甘心的回了府城。
偏偏府城衙门的这些人不长眼睛,居然让他在外等了这么长时间。
燕北的冬天,晚上非常冷,燕白祁回去的时候人都冻僵了。
燕西楼则是一路上沉默不语,回到王府
,他也没什么反应,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青云给他换下了外面的衣服,服侍他沐浴更衣,燕西楼说话还是有些慢,但是眼神显然清明了不少。
他不说话,青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