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淅淅沥沥的飘下来,像一根根丝线,秋日多雨,这是肯定的。
素秋打开窗,看到外面被风吹残的菊花,忍不住伤心起来。
“小姐。”素秋关上窗户,怕寒气让宋岁安染了风寒。“外面的菊花都吹落了。”
宋岁安的手一顿,接着轻轻叹了口气。“许是昨晚的风大了。它本是该傲立枝头的。”说完,似是又想起什么,对素秋说:“还有几盆没受伤的?”
素秋跑到窗边打开窗户看了看,说:“不多了。小姐可还要再添几盆?”
宋岁安想了想,摇了摇头“罢了,等回来再说吧。”她将头上的银钗取下,换戴上绢花,起了身,说:“走吧,今日本就是给阿娘祈福的,别误了时辰。”她又看了看天色“姐姐可出来了?”
“已经出来了。”素秋撑开伞,为宋岁安遮雨。
一路上,全是菊花的花瓣,很难想象前几日开的灿烂的菊花没过几天就遭到了天灾。
一出府门,便看见宋年安被侍女搀扶着站在门前。
“姐姐!”宋年安急忙走过去。替宋年安紧了紧衣。“这是怎么了?”她担心的问。
“无碍……”话还没说完,宋年安便开始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平歇下来了,继续说:“昨夜我屋里没关窗,受了些寒,不想今日病了,倒让你担心了。”
“姐姐病了就在府里休息吧,我去给母亲祈福就行了。母亲病了,这家里就爹一人管这管那,姐姐会管家,帮爹也做了不少。如今姐姐病了,这负担又到了爹的身上。”说完,帮宋年安顺了顺背。宋年安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宋岁安知道宋年安要说什么,她接着说:“姐姐你放心吧,佛祖一定会知道你的心意的,我也会传达的。”
宋年安拗不过宋岁安,在她的百般劝阻之下,只得作罢。最后,她深深的看着宋岁安,叹了口气,说:“那你注意安全,才下了雨,山上路滑。”宋岁安点了点头,与宋年安告了别,去往安福寺。
今日来祈福的人格外的多,一步一停一步一停,总算到了寺里。山上更冷了宋岁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素秋将披帛拿来,给宋岁安披上“小姐小心些,你可千万别病了”宋岁安点了点头。
她站在秋海棠下,花瓣随风而落,伴随着雨,倒也好看。宋岁安抬头看了看这株秋海棠,好像想到了什么“素秋,改日种株秋海棠吧,母亲应当会喜欢的。”素秋点了点头。说完,便朝里走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宋岁安祈福的时候,叶琇盈的病突然恶化。
“快去宫中请张太医”宋年安强忍着身子不适,尽量不让宋府里的人太过慌乱。张太医与宋时是挚友,他应当会来的。“春梨,你是阿娘身边的老人了,你快去把阿娘平常喝的药拿一些过来,好生保管起。别让人发现了”宋年安这么说谁都知道叶琇盈的药有问题,春梨点了点头,快步走去。“冬雪,找个得力的人传话给妹妹,让她赶紧从安福寺回来,就说……娘病的更凶了!”冬雪应了一声,领了命令急忙去找人。
宋年安终于忍不住,跌下了身子,坐在檀木椅上,不停的大口的呼气。
宋岁安才下山,就看见宋府的小丫头过来传话说夫人快不行了。她踉跄了几步,被素秋扶着上了马车。一路上,她一直看向窗外,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宋府门前。宋岁安下了车,急忙朝里奔去。
“姐姐!”宋岁安大声呼喊,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将要跌下去的时候,被宋年安扶住了。“小心!”“阿娘怎么样了?”宋年安摇了摇头“还不清楚。”说罢,她们一起进了春明院。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叶琇盈的脸更加苍白了。张太医看见进来的人,点了点头。“我娘的病,怎么样?”宋岁安的声音带了些哭意。张太医叹了口气说:“夫人的病已经恶化到极点,若早些医治是有可能会治好的。”“那些药有问题吗?”宋年安问。“没有问题,但夫人的病不是风寒,这药喝下去没有效果。”张太医看了看宋氏姐妹俩,“剩下的时间,就多陪陪夫人吧。”说完,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屋里安静的很,不知道谁低声哭了起来,让屋里的气氛更加悲凉。宋岁安握住叶琇盈冰凉的手,想试着给她暖暖,可怎么也暖不起来。“再放些炭火吧,娘怕冷。”宋岁安说。春梨低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他们都说在安福寺祈福最灵,可我怎么才祈福完,娘就一病不起了呢?”宋岁安自言自语道。“骗子,说这话的都是骗子。”宋年安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宋岁安,她的妹妹一向沉默寡言,又很少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更极少哭。今日她说的格外多。没人打断她,她一直在自言自语。不知道宋岁安说了多少句,她突然转过身,眼睛红的不像话,她对宋年安说:“姐姐,我好累,我想回房里睡觉,娘醒了告诉我,好不好?”她最后一句话带了些央求。宋年安点了点头。
出来后,宋岁安突然转了个弯,她来到叶琇盈平时最喜欢的地方。现在那儿凋零的不像话。她越过杂草丛生的花径,来到池塘边的亭台上。
小时候,叶琇盈最喜欢在这里给她们姐妹俩讲故事,这里可以看星星,叶琇盈就趁着这里的环境,编造了许多关于神仙的故事。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