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山细细揣摩铁匠说的话,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单凭自己,恐怕会是螳臂当车。
但现在又没有充分的证据,孔延煜将军也不会因为一个江湖人士的只言片语就相信自己,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郑詹雍这是给自己的考验,他一定要争取住这个机会,这个郭泫给他搏来的机会。
“大人?”手下打断了正在思考的何安山。“我们得到一份密报,三天后有一队穹庐王庭商人会途经虎头城。”
“震旦每天来来往往的商人何其多,有何值得汇报之处?”
“这对商人,是穹庐王庭用来给鹰眼下达任务的!”
何安山眯起眼睛,望着天空中飘过的几只鹰:“很好,那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一定记得低调行事,不要在城内动手!”
“是!”
何安山回到官府里,“为何今天这么安静?”平日官府里那几个好吃等死的下人从睁眼就开始吃喝玩乐,赏花斗鱼,何安山开始还立下规矩,后来索性放任不管,只要不惹出事情,那么他们在府里捅破天都没事。
但今天府里却出奇的安静,何安山心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到大堂,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几个下人纷纷吊在大堂前,死不瞑目的望着何安山。
何安山冷汗直流,摸爬滚打的赶紧往外跑,他怕杀手还未离去,孔延煜的人在客栈中休息,小小的官府根本盛不下这么多人,由此给了杀手的机会。
何安山来到客栈,清点人手再次返回官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好像这几人是自愿吊死的一样。
“大人,他们会不会也是穹庐王庭的走狗,怕愧对大人所以选择自尽?”一手下说道。
何安山心里接近崩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身边到底还有多少能够值得信赖的人。
看来郑詹雍真的扔给了自己一个烫手山芋,他不得不接,同时也是看看他的心狠不狠!
“何大人,有发现!”一手下从房梁上取下一支箭,上面带着一根布条。
何安山拿起布条,上面写着:退后一步,便可保全自己。
官兵们立马将何安山保护起来,以免刺客再次出现。
何安山慢慢的撕毁布条,仰天大笑:“民不畏死,为何以死相胁?!”
夏彤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不是在自己的家里。
“大叔?”望着熟悉的背影,夏彤轻轻喊道。
铁匠回过头,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大叔,我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父亲被人杀了。”铁匠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夏彤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抽泣起来,直到埋在铁匠怀里大哭。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不是个梦,她只是不想接受事实。
铁匠叹了口气,夏姬夏彤这对姐妹,从小就被安排一生无法相认,夏陆绾为夏姬搏天命,一身修为化作气运护住夏彤,永世不得超生。
“彤儿,你父亲给你留下了一封信。”铁匠擦了擦夏彤脸上的眼泪,递过一个信封。
这个父亲是夏陆绾曾经救过的人,所以才会让他从小照看夏彤。
夏彤拿着信封,上面还残留了一丝父亲的味道。她轻轻拆开,铁匠起身,抱起小金猊兽离开。
没人知道这个金猊兽眼中流下一滴泪水。
“彤儿,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父亲应该就已经离开了。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还没看到你嫁人呢,可惜呀,我的彤儿也快要长大了,还记得小时候在父亲肩膀上逛花灯会,现在呀,都长的快要和我一般高了。
彤儿,父亲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但却做了一件连死亡都没法弥补的事情。十年前,你母亲过世离开,外面又是很多要债的,你父亲我变卖家产还上了债,但望着小小的你却犯了难,我可以过苦日子,但你绝对不行。一故人将我介绍给了一位商人,现在想想,也就是在那时一脚踏入了深渊。
一开始他还只是让我干些散碎的零活,直到有一天他问我想不想让女儿生活的再好一点,我看着你盯着那些小玩具羡慕的脸,心里泛起一个想法,就是让你一定要过好。
所以我成为了穹庐王庭的鹰眼,专门负责收集震旦王朝的情报,这也是我带着你走南闯北的原因。我也想过退出,但那人却如同变了一个人,拿你来要挟我,我如果退出那么他们就会害你!
我害怕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所以选择忍气吞声,每替他们收集一次情报,我的心就会感到愧疚,但一想到我的彤儿能买上漂亮衣服,带上漂亮首饰,我就释然了。
不要去责怪任何人,也不要去怀念我,你父亲不配继续在震旦的土地上活着,只有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彤儿,父亲和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呢,好好活着,我的彤儿。”
二十多年的感情她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夏彤何等聪慧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父亲是假扮的?但他一直视自己为亲生女儿,这份感情早已经超越所有。
泪水打湿了信纸,夏彤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叛徒!
“为什么你这么傻,我不要什么华丽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