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飞正想着自己七点和老孙签约,九点去覃三贵家时间就有些赶,中午倒是更好了。
至于和刘玉玲一起去就还是算了。
对于覃三贵提出让刘玉玲一起去这件事,覃飞是没多想的,只想着覃三贵还是觉得刘玉玲好说话。
昨晚覃若海两口子睡得晚,覃飞起来的时候,两个人还都没醒,覃飞便动作尽量放到最轻,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直接出门了。
老孙没什么弯心思,两个人按照约定时间见面,把合同的细节敲定了,覃飞有了透视眼,就形同于火眼金睛,此前又特意看了店里的物件,这回再扫一遍,也就差不了。
不出一个小时,两个人的合同就签订完了。
这些事覃飞早有打算,来签合同的时候,刷门面木漆的人也就到了。
覃飞转完了账,老孙出了门口,回头看着有工人爬到门脸去清灰、刷漆,鼻子禁不住就是一酸,叹了口气,
怀旧的人都讲情义,况且覃飞十分理解老孙守了几十年的店就这么归了别人,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覃飞也是想缓解下老孙的心理情绪,便笑着迈出门槛打趣道:“你现在手里有两千四百万,如果没有大要求,够养老了,还是个小富翁呢。”
老孙再叹了口气:“你以为这店维持下来那么容易吗?我早就在各个银行了挂了各样的账了,这两千四百万够还清所有账目的就不错了。”
覃飞想想也是,以老孙那样的状态,维持这么大个店面,确实不易,他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了。
好在老孙不是个悲观的,他拍了拍覃飞的肩膀:“小兄弟,就谢谢你了,日后万一有了我儿子的消息,还请你通知我,我一定有重谢。”
说完,他冲着覃飞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覃飞的目光从老孙的背影收回来的时候,余光间瞥见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正在自家店墙拐角处坐着,还是面前放了一只碗,还十分不合时宜地多了一只狼嚎和一块砚台。
还真是巧了,陶大勇。
陶大勇也正好看过来,翻了个白眼,迅速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此刻,陶大勇对面正蹲了个清瘦的老头。
陶大勇要是不这么遮掩,覃飞还没觉得有事,他越这么躲躲闪闪的,倒越勾起覃飞的注意了。
覃飞假装往店里走的时候,就特意往陶大勇那绕了绕,而且还竖起了耳朵。
陶大勇将自己面前的东西一划拉:“走,咱们到那边说去。”
他对面那个老头就有点着急:“别走啊,你这到底是不是古董,你给我报个价,合适了我直接就拿走了。”
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个普通老人,双颊凹陷,却是眸光炯炯有神,还真是颇有威慑力,大有你不说明白我就不买了的气势。
无论从面向还是气势上来说,覃飞都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陶大勇也被惊的呆了一呆,他看了看老者,再白了一眼覃飞,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转过身来,将后背留给了覃飞。
然后才跟老头说道:“你这不是外行了,怎么不是真的,赫赫有名的唐端砚,你都看不出来吗?你也就是碰着我这把钱财看作身外之物的老叫花子了,要不你再被人骗个好歹的。”
那老者身上有股子厚重的书卷气,被陶大勇这么一说,免不得信了几分:“唐端砚是四大名砚之一,我自然是听过,你卖多少钱?”
“你看,我知道你就是个识货的,古董这东西,值钱是值钱,可没成本,我又不讲究荣华富贵,这祖传的东西,只卖一百二十万。”陶大勇如是说道。
覃飞猜,陶大勇在自己出来之前,肯定已经铺垫了很多他的“家族历史”,说的是他逍遥世外的那一套罢了。
所以那老者才会相信一个叫花子家里有古董。
覃飞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服不行。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事,倒没打算管这档子闲事。
覃飞心里的这么想着,就加快了步伐,准备回听雨斋了。
可就在他抬脚准备迈进门槛的时候,那蹲在陶大勇对面的老者突然从袖子里抖出来一串珠子,开始在手里捻动起来。
那是一串菩提手串。
覃飞下意识地就将已经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因为那串菩提手串他认识,正是他第一次在仁安医院见到孙市首的时候,孙市首让他帮着看的那串产于唐朝中期被称为天下第一僧的菩提手串。
覃飞再向那老者看去。
刚才倒是没注意,现在有了那手串做引子,覃飞才恍然大悟那浓厚的熟悉气息是从何而来,这眉眼简直和孙市首如出一辙。
孙市首的五官就如同从这位老者的脸上扒下来,再做了拉皮。
既然是孙市首的父亲,覃飞就万没有不管的道理。
再者说,如果孙市首将来知道他父亲就是在自己的古玩店旁边被骗的,这个事覃飞说不过去。
覃飞便停下了脚步。
孙市首的父亲注意力全部在那砚台上,根本没注意到覃飞,可孙市首的父亲不是个三岁的孩子,陶大勇说的再天花乱坠,他再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