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蓉只身在渝城闯荡,遇到困难除了自己就没有人可以求助了,覃飞自然着急。
他迅速走到离宾馆最近地主街上,抬手打了车,直奔蓉姐的古玩店而去。
覃飞到了蓉姐古玩店的时候,店门是关着的,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他敲了半天门,却没有反应,掏出手机来拨出去,也没有人接听。
情急之下,覃飞想起来,这个古玩店的后面有个窗户,只有他和蓉姐知道,是锁不上的。
覃飞急匆匆绕到后面去,助跑往上一窜,就入了古玩店的后室。
他刚滚到地上,就听见一声尖叫:“啊。”
是蓉姐的声音。
也是这个时候,蓉姐才看清楚了进来的人是覃飞,她既惊又喜:“小飞。”
覃飞也才松了口气,他现在知道蓉姐为什么不开门了,这个后室隔音,听不见前面的声音,估计是手机也放到前厅了。
害自己白白担心。
覃飞看着精气神还不错的蓉姐说道:“在电话里哭,我还以为你被吓着了,这一路都担心的要死。”
“我再怎么能逞强,也是个女人,半夜听见有人进了古玩店,能不害怕吗?”蓉姐撅着嘴巴娇嗔道。
但她毕竟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了,等覃飞的时间里,总不能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才仗着胆子来后室检查。
蓉姐便接着说道:“到了这,我才确认那进来的人已经走了。”
说着,蓉姐伸手一指地上:“你看。”
覃飞顺着蓉姐手指的方向,看见地上有一只男鞋,他的眉头就使劲皱了一皱。
“我先把后窗钉上吧。”覃飞边说边拿了锤子和钉子,将折页坏了的那扇窗给钉上了。
原本多是覃飞在店里住,怕不方便通风,就一直没处理这个问题,眼看着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覃飞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他决定离开蓉姐古玩店太过仓促,什么准备时间都没给蓉姐留。
这人半夜进了蓉姐的古玩店,定是有目的的。
覃飞钉完了窗户,开始检查各个货架子,看有没有丢失东西。
蓉姐跟在覃飞身后:“我刚才都查验过了,只丢了一副张大千的字画。”
那副字画价值不菲,蓉姐自然心疼:“这挨千刀的。”
覃飞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古玩之所以值钱,多是因为稀有,甚至有唯一性。
所以很少有人偷盗古玩,因为只要在市面上一出现,就会被人盯上。
万不得已,或者说不是那种地下拍卖会的巨大利益驱使,都不会有人偷古董,尤其是冒这一次险,只为偷一副字画的可能性就更小。
覃飞的目光突然就定在了进店右手边货架子上的一角,伸手一指:“蓉姐,那宽口双耳瓶里的东西,可是你放进去的?
蓉姐抬头看了看:“我怎么会往那双耳瓶里放东西,我连够都够不到,那双耳瓶还是你踩了凳子放上去的。”
覃飞问话的时候,已经从旁边拿了凳子过来。
蓉姐话音刚落,覃飞已经将那双耳瓶拿下来,并且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白玉钵。
若是覃飞没有透视眼加持,便也无法发现那里面还藏了这么个东西。
蓉姐的柳眉就是一皱:“那人进来到底是为了偷东西还是为了放东西?”
“报警。”覃飞立刻说道。
蓉姐也意识到不对了,就伸手去拿外套:“走。”
却被覃飞一把拉住了:“蓉姐,咱不去派出去,要让派出所上店里来,闹得阵势越大越好。”
蓉姐心里疑惑,但她知道覃飞这样做必然有他的目的,便应了一声,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整个古玩一条街上,除了蓉姐古玩店里灯火通明之外,其余都是漆黑静谧的。
此时此刻,在黑暗一角里,正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一个稍显细弱的男声响起来:“你特么是第一次偷东西?鞋都能跑丢?!”
“哥,谁承想那女的半夜起来了,我不是着急吗。”另外一个粗犷的声音。
那粗狂的声音里还有些气喘:“不过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我特地拿了一张字画出来,她肯定以为是普通的盗窃,不会追究的。”
古玩这一行里,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普通古玩店里的物件丢了,是没人报警的。
因为怕警方鉴定报价。
如果报的低了,或者鉴定楚是赝品,这东西也就一文不值了,还影响了古玩店的声誉。
所以失主宁可自己在道上寻出手这物件的。
“东西可放进去了?”第一个细弱男声再次响起来。
“放进去了,而且保证她看不见。”粗犷的声音里含着微微的得意。
随后他有些为难道:“这么一件一件偷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有钱赚还不好?你只负责把东西都安安稳稳藏进东家说的那家古玩店就成了,别的不用管。”细弱的声音冷斥了一声道。
“咱们就在这儿睡吧,熬的困死了。”粗犷的声音说完,声线就弱了下去,随后就起了鼾声。
让这鼾声戛然而止的,是铺天盖地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