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春江兴奋的样子,许若玲当然能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她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虽然这时候再返回去时间比较紧,但她还是拿出手机,给法院那边挂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很快就会过去。
随即,便又跟着刘春江等人上了汽车。
由于有许若玲的帮忙,很快,所有应该办理的手续,都已经完成了。
从现在开始,刘春江就又恢复为一个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
“今天的事情就算办完了。刘董事长,这下你又可以继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施展身手了。而且我也衷心祝愿你再次续写新的人生辉煌。”当走下法院大楼门前的阶梯,许若玲便主动和刘春江握了握手,向他告别着,“我还有点事情,就不陪着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许大姐,你真的要走了?”想到许若玲特意抽出一整天的时间,从省城一路上马不停蹄不辞辛苦地专程陪着自己把事情办完,刘春江心里很感动。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许若玲工作确实很忙,但他还是坚持挽留着她,“再忙也不在这一两天啊,怎么也要去我家里坐一会儿吧?”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真的没有时间啊。手头的事情一大堆,都等着呢。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你家里的。”许若玲真诚地对刘春江说着,之后,她和苏秀玲握了握手,又拍了拍薛柯枚和柳莺莺的肩膀,笑了笑,转身离去。
几个人望着许若玲走远了,这才重新回到汽车上。
当苏秀玲坐在汽车里,她并不急于开车,而是坐在那里,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苏秀玲这才转过头来,一改之前满脸轻松的神态,而是神情凝重地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刘春江,语气沉重地说道:
“春江,你现在又已经恢复为原来的样子了。而且不久就要重新工作了。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所以,有些话我不能不和你提前说清楚,让你也有个心理准备。咱们公司过去的情况你也知道,但是,虽然你离开辽源水泥集团的时间,说起来也不算是特别长。但是,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无论是国内的经济形势,还是公司的内部状况,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说,公司目前所面临的内外形势,比以往任何时期还要严峻许多。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已经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力。今天,你别看我表面上还是那样,和你嘻嘻哈哈的,但那只是表面,当然也是为了不影响你的情绪,扫你的兴。其实在我心里,却一直很纠结,很矛盾。经过再三考虑,我想这话还是应该和你说出来,给你交个底。毕竟,这话如果不事先说出来,显得我这个人似乎有点私心太重,做事情只为自己考虑,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听了苏秀玲的这一番话,驾驶室内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就凝固了似的。刚才大家还很轻松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座的柳莺莺和薛柯枚,虽然说起来她们两个人虽然也是集团公司的中层领导,但是,别说她们两个远离集团公司总部,有些信息也不是很灵通,而且,还有一点,毕竟她们不是集团公司的高层,公司有些事情她们还是不知道。
苏秀玲望了望汽车的前面,这才又继续说道: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作为你工作上的同事,领导班子的主要成员,从内心讲,我当然希望你在我最艰难的这个时候回来,能够与我一起分担当前工作上面临的巨大压力;可是,从个人的角度上讲,咱们作为多年的老朋友,说句心里话,我又希望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着急回来。因为从你个人的角度讲,如果在这个时候我把董事长的这副担子重新甩给你,让你回来跟着我一起去捅马蜂窝,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这个时候回来,无疑就是自己主动陷入矛盾的旋涡,或者是自己主动往火坑里跳,引火烧身……”
“……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会有这么严重?”
刘春江的两只眼睛不禁睁大了。
“……简单地说,咱们党委已经作出决定,公司马上就要按照“精简机构,减人增效,择优上岗,优化组合”的方针,开始动真格的了。说白了,这其实就是意味着,下一步,就要裁员了,而且力度很大……”
“……裁员?怎么个裁法儿?难得真的要……要......”
后面的话,虽然刘春江没有说出来。但是,谁都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苏秀玲两眼望着前面,并没有答话。
但是,她尽管没有答话,这其实就是已经表明了裁员是什么意思了。
过去,在柳石英当党委书记的那个时候,就曾经出台过类似这样的改革措施,比如当时所提出的“干部能上能下,工资能升能降,工人能进能出”等等。但是,在那个年代,尽管在实践上也进行过一些探索,并且也取得过一些成绩,但是相对而言,力度毕竟不是很大,所谓的“工人能进能出”,无非就是从待遇比较好的车间,调动到待遇比较差的地方,“工资能升能降”,但各个岗位的工资毕竟差别不是很大,所以,人们还是能够接受的。总之一句话,再怎么变化,职工的基本生活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