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子出来,太上皇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过去扶着她的手坐到了椅子上。
“都怪臣妾……如果当初皇儿不死……大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女子看起来很是伤心的样子,垂泪道。
“柔儿又何必这样说,朕……朕早就说过,你是你,你大哥是你大哥,甄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母亲……也和你没有什么相干。”
太上皇拿起帕子,轻轻的给女子擦了擦眼泪,柔声劝道。
“皇上,你对臣妾真好……”
女子极为感动,轻挪臻首偎在太上皇肩上。
她看起来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姿色说不上出众,但是却有一种懵懂天真的单纯感,这会儿身着雪白色狐皮的琵琶襟大袄,腰下是宫白色绣花锦裙,外罩一件银鼠坎肩,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颜色。
却道这人是谁,正是奉圣夫人的嫡长女,当朝太妃甄柔儿,也就是玉筝公主和康王的母妃。
“那是因为柔儿对朕好……”
看着面前的女子,想到之前收到的那封信和那批情花毒,太上皇的眼神更柔和了些,揽着甄太妃小声道。
得知自己和清风帝可能已经患上了情花毒之后,他是既震惊又恐慌,第一时间找了心腹太医对身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结果居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患上情花毒。
他又是庆幸又是不解,根本想不明白甄太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几番思索之下,就让暗卫随时跟踪了甄太妃那边的情况。
结果竟然发现,甄家确实一直在逼迫甄太妃给他下毒,但是甄太妃每次都会将药粉偷偷丢掉,换成症状类似,但是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的其他药物。
而且……甄太妃还偷偷在她的宫殿里设了一个小小的牌位,牌位上的名字却不是康王,而只写了:吾儿周轩。
周轩!正是当初甄太妃身怀有孕时,他给腹中孩子娶的名字,生了康王之后,甄太妃说是不喜欢那个名字,这才改成了周真。
想到面前的甄太妃这些年默默忍受着丧子之痛,和甄家虚与委蛇,太上皇对于甄家的痛恨又深了几分,对甄太妃的怜惜也多了几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又道:
“都这么晚了,柔儿怎么又过来了?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臣妾不怕……皇上……臣妾……臣妾……”
甄太妃坐直身子低着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太上皇一眼。
“柔儿是担心朕会伤了你的母亲和兄长?”
太上皇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深,语气也变得冷淡了起来。
“怎么会?臣妾的母亲和兄长既然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就应该受到惩罚,臣妾是担心筝儿那孩子,昨日……昨日她去了王府添妆,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甄太妃像是被太上皇的态度吓了一跳,从御塌上站起身,双手使劲的摇了摇道。
“什么?筝儿还没回来?怎么之前没人提起?”
听她这样说,太上皇也急了,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筝儿那孩子有些贪玩,听说王家嫡女是指婚,非闹着要过去看看,臣妾……拗不过她……臣妾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筝儿,筝儿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甄太妃将昨日白日里的事情说了,攥着帕子一边垂泪一边道。
“来人,还不赶紧来人!”
太上皇抬手虚虚的指了指甄太妃,有心想要斥责她,但是为了避免走露风声,今日之事他本来就没有告诉她。
又见她已经这般担心内疚,哪里还能说得出来什么,恨恨的一甩衣袖,拂开布幔出了宁寿宫主殿,吩咐御林军的人去找玉筝公主了。
“皇上……”
甄太妃的声音听起来哀哀戚戚,但是在其他人都陆续离开之后,眸中泛起一丝异色。
虽说眼下事情的发展和太上皇之前预想的一劳永逸有些差别,但是事情也算是顺利,而且已经到了眼下的地步,就算是他有对于计划没有顺利实施的不爽,但是也只能继续推进下去。
于是乎,翌日一早天还只是蒙蒙亮,“头疼难忍”无法理政的太上皇就带病站了出来,不仅代替清风帝签发了“讨伐谋逆甄家”的讨伐书,还接手了清风帝手里的御林军和京营人马,再加上城东大营官兵的配合,到了腊月二十日这一天,整个京都就已经安稳了下来。
西北的军士们被赶到了建州一带,战场也随之开始转移,之前住在封府的众位官员们,也都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贾赦父女也一样,也带着找回的探春等人一起回到了荣国府。
因为有女子军团暗中做的手脚,甄宝宁,甄夫人以及甄宝珠都没能跑出京都,落入了京营和御林军的手里,倒是“甄宝玉”,在封府转移到大理寺的路上被突然跳出来的人马给救了,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丢了被当成“甄宝玉”的贾宝玉,迎春也有些无奈,等到看到了家里被当成了“贾宝玉”的甄宝玉,她就更是无奈了。
“二姑娘,这可怎么办?老太太明后日应该就回来了,甄公子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司棋将手里的汤匙放下,取出帕子小心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