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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记(1 / 2)

乌云压顶,狂风不歇。

狐者的眼前是一个座青瓦红墙的房子,电闪雷鸣下,树影扭曲婆娑。锁住的木门扇动的声音,像是被围困住的赤脚鬼击打的声音。

门的缝隙透出的风声,似绝望的呼号。

修行了千年的麈,躲过天劫,又怎么会惧怕这种自然之象。狐者只见房子颓败破旧的样子隐隐透着诡异,但是房子的格局又不成凶象。踌躇不前时,暮雨倾盆而下,狐者也顾不得那么多,纵身一跃跳到了墙头,院落是由实木铺就,耳房边侧海棠簇簇,桃色花瓣因风四散在森森墓碑周围,上面的镌刻了六个大字”秦峥,秦嵘之墓。“并不见起碑人姓名。

被雨水打透了的狐者,身子越发沉重。他轻身一闪,随手拔了一根身上的毛,变成了尖锐的针,捅开了正房的门锁。

房中阴暗,又无日光,好在狐者夜间眼神灵敏,看到房中并无陈设,反倒有一指厚的积灰。狐者捡了一处就躺在了上面,身上的雨水一点点渗进木板,竟然发出了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狐者警觉起来,这地下似乎是空的。好奇心起,他尾巴用力一甩,日久月深的木质地板,瞬间裂成两半,一股霉味直冲天灵盖。他屏住气息,头倒吊在里面,看到几十个紧紧挨挨的酒缸上有铁链锁住。好酒的狐者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幻想从此以后快乐似神仙。于是迫不及待的纵身一跃,跳到了最近的酒缸上,并连连嘲笑自己之前的多心:“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哪里会有什么鬼魅魍魉。“

狐者的手抚摸在冰冷的铁链上,暗暗运气,锁链咔嚓咔嚓的断裂,他揭开铁制的酒盖,笑容还没绽得太开,就凝在了脸上,酒缸中飘着如瀑的黑发,咕嘟一声,一张惨白的脸的从黑发中猛地冒了出来,表情满是狰狞,死死地瞪着狐者。

狐者吓得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又一想到周遭的酒缸里,都是这样惨死的女子,背脊瞬间发凉。

定了定神,狐者发现这妙龄的女子魂魄早已解脱,已投胎转世,只是这鲜活的躯壳还在受着煎熬。或许,有人用蛇泡酒做药而蛇终年不腐,和这人泡酒并无所异。

修道千年的狐者,于心不忍这些女子封在酒缸里,东跳西跃将酒缸的盖子全全打开。直到最后一个,揭开离地下室木门最近酒缸盖子时,有悲戚至极的声音霎时飘过:“秦嵘~".

察觉出古怪,狐者用夜视眼的透过美酒,看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粗制的红绳捆绑。原是此女子灵魂与身体并未剥离,她死前的怨气凝结不散。

“你是谁?”

魂魄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泡在酒缸里的躯体常年被酒精麻痹了神经,魂魄早已与躯体同化,她几乎丧失了全部的记忆,半晌才怯怯的开口说道:“慕……慕仙”。

“谁把你害死了?”

她绞尽脑汁,心中空空,一无所获,颓丧的眼神巴巴的望着狐者,似乎在说:“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狐者唏嘘一叹,随即想到刚揭开缸盖时呼出的名字,应该是她临死前最后的绝望。于是试探性的问“秦嵘,这个名字有印象么?”

慕仙的魂魄将这个名字在嘴边反复念叨,每一个字都让她心痛欲绝,却丝毫没有恨意。她想应该是一个自己爱之入骨的人吧!

摇了摇头。

“恐怕害死你的人他已经不在人间了,这个房子我看过没有家用陈设,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应该就是一个藏尸房。也就是说,凶手是这山下附近之人,你有所不知,楚女湖在十八年前一夜间将整个清平县淹没,所有人都在睡梦中淹死。”狐者一想到山下的楚女湖,那幽深无际的水就瑟瑟发抖,这水下不计其数阴魂与精怪,个个毒辣凶狠。

“那我的家人,也……”慕仙欲言又止,她想自己是清平县里的人无疑了,神色悲壮。

狐者也不多言,他闻着酒香却直泛恶心,他的尾巴一甩,白毛成了无数的白手,转瞬就将绑在慕仙手脚上的红绳解开,灵魂瞬间解脱,跑出了闭目的躯体外。

“谢谢。”

话音刚落,狐者就看到慕仙指着黑压压的酒缸中的女尸,惊惧的眼珠子要瞪了出来,躲到了狐者的身后。

“自己还不是一样?”狐者嘲笑道:“走吧!我将你灵魂引渡。”

慕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泡在酒缸里的自己,眉头深索,脸无血色,似有不舍。

狐者理解,待在身体里那么多年终究是有感情的,可是终归是躯体成灰,灵魂不灭,享轮回之苦。

外面的急雨骤停,狐者和慕仙的灵魂立在正房檐下,他们闻着雨后的海棠馨香四溢,思绪黯黯。

“秦峥,秦嵘······”狐者无间瞥到墓碑才想起来慕仙至死不忘的人早已骨化。他怜悯慕仙,指着墓碑说:“你的公子,恐怕早已轮回,我与土地公公是酒友,我请他问上一问,是在阴司消罪还是已投胎轮回。若是还在阴司,你们可续前缘。”

慕仙点了点头,一脸期翼的望着狐者朝着地下用力三跺脚,爪子离地三寸,磁盘大小的八卦阵透着荧光,飞速旋转至地下,白光乍现,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棍笑呵呵的问:"狐者,要请小仙我喝酒么,今日不可,我与山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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