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床,家属来了没有!”
“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我女儿的心电图有波动。”
“林月,林月你醒醒!”
纷繁吵杂的声音响起,林月感觉脑子疼的厉害,耳边的声音却熟悉又陌生。
还不等有什么反映,林月感觉有人围了过来,有人捏她的下巴,有人拽眼皮,还有人在掀被子,扒衣服。
“病患有自主意识了,快去做一个核磁共振。看样子要醒来了。”
“奇迹,这简直是奇迹啊。”
核磁共振?林月听到这句话脑子里有些懵。
“太好了,谢天谢地,我女儿终于醒过来了,一年了,从出了车祸到现在,一年了!”
“老天有眼啊。”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还带着满满的欣喜。
好一番的折腾后,林月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呼唤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了眼皮,入目的是母亲那张遥远有很熟悉的脸。
“妈!”林月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诶,月月,我的好月月!”妈妈开心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站起来凑到了近前,保住了女儿。
林月深深吸了口气,那是熟悉而久违的,独属于妈妈的味道。
“妈妈!”林月眼眶泛红,忍不住的落泪。
“乖女儿,妈妈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落,母亲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凉,嚎啕大哭起来。
一年了,从林月车祸后妈妈便独自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来回的奔波。
不是没想过回去老家,北京什么都贵,可女儿的医保都在这里的,回去老家的手续也很麻烦。
无奈,她只能留下了。
“之前,医生说你脑死亡,说你一辈子都是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妈妈不相信,所以便一直坚持着。”
“想不到,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这一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或许是因为兴奋,母亲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哭,哭够了再说。
林月微笑的听着,或许是做了一年的母亲,她很能理解妈妈的心情。
这一刻,她忽然什么都想想,只想这样安静的听着。
三天后,医生对林月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她一切正常,除了躺一年,肌肉有些松懈外。身体各个器官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回去要多运动,慢慢调养就好了。”医生最后这样说。
林月点头,道谢,然后便和母亲出院回家了。
跟着母亲到了她临时租的小屋子,看着那不足七个平方的半地下室,阴暗潮湿还有股子霉味,林月的心里特别的难受。
“这样挺好的,这里距离医院近,方便我照顾。就是听说,最近因为北京要规划什么的,说是半地下室不许住人了,我也不知道还能住多久。”
“幸好你醒过来了,要我说,你就是写小说的,去哪里不一样,不如,跟我回去吧。”
“我的猫狗呢!”林月忽然问。
母亲微愣,忽然沉默了。
“月月啊,你要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的那个男朋友。”
“分手了!”林月忽然打断了母亲的话。
母亲微愣。
当天晚上,林月执意要和母亲喝一杯。
母亲最后拗不过,母女两个去了大排档。
几杯酒下了肚,母亲把什么都说了。
“你出了车祸,那个男人都不来看看,据说,你住院时候,他连住院费都不肯给。幸好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替你给了医药费。”
“对了,我记下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后来我去找了两次,他出差了,说是家人出事,去了国外。后来我忙着照顾你,便把此事给忘记了。”
“你要是有空,去谢谢人家,顺便把钱给还了。”
林月点头,将母亲递过来的字条收起来,也没打开看。
“那个男人,以前我就感觉不是个好东西,虽说他的今天你有责任吧,可他好歹也是男人啊,说到底还不是他的无能。”
林月沉默着没吭声。
“你植物人昏迷不醒,他就把你养的那些猫猫狗狗都给送人了,好看的直接给卖了,做了绝育的,就随便送人了。”
“就你的笔记本电脑给我送了过来,还是我一再要求的,我知道里面有你的稿子。至于别的,他说房租到期了,房东找不到你的人,说将你的东西都丢进了垃圾桶。”
“我真是气得不行,可我一个人能怎么办,还要照顾你。”
母亲说完,难过的大哭。
林月咬着唇,垂头不语,她知道自己亏欠了母亲的太多太多。
“对不起,妈妈!”最后,林月难过的说。
母亲拍了拍她的手背:
“傻姑娘,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你妈妈。”
林月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爸呢,他都没来吗?”
母亲摇头:“起初来了,后来他腿受不了,留在这里整天还叽叽歪歪的,我烦的不行,就给打发回去了。”
“你别怪他,他不是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