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之下,农族部落前,那宿沙氏一听,只大叫道:
“不,我不想死!神农,你没有权力处置我!”
神农微笑不语,那刑天笑道:
“成者为王败则为寇,你知道么?他是大酋长,你想贪图财富,做了对他不利的事,就是天下公敌,我们大酋长慈悲。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会把你献祭于上天,放在荒郊野外。至于那些豺狼虎豹会不会伤你,成为它们的口中之食,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着了。”
宿沙氏看看神农,见他只是微微点头,也不开口。而其他人则都用一种看视死尸的眼光,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更是心中不安。
过了好半天,宿沙氏才试探着问道:
“我听说,盥guan而不荐有孚顒yong若,就是讲祭祀时用琼浆灌地以迎候神灵,可是不能用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做祭品,否则会亵渎神灵。我的祖上也是羲皇所封诸侯,您若是看在羲皇份上,放我一马,宿沙氏宁愿鞍前马后效劳。这样,也不失你大度之名!”
神农看看众人,微笑地点点头,却又面有难色地说:
“可是我已许下此愿,这样我不是就言而无信,亵渎神灵了么?又何以服天下?”
宿沙氏一听,更是害怕,只赌咒发誓道:
“小人不该听信那巫墨妖人挑拨,而起觊觎jiyu之心,今天真心降服。若是心口不一,必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见神农还不松口,不觉万念俱灰,竟然将胸膛一挺:
“你果真如此心胸狭窄,尽管将宿沙氏献祭呗。只怕你一失信天下,且会遗恨不该对我绝情,就算宿沙氏瞎了双眼,还想着你应该够个英雄。哼哼,也不过如此。那么,要杀要刮任你动手,宿沙氏不会眨一下眼。”
说完,将双眼一闭,再不看神农等人。又是过了一会,也不见有人说话,倒是有谁在解他身上的藤条,宿沙氏不由得睁眼一看。让他想不到的是,竟是神农正弯腰撅屁股的替他松绑。看他睁眼,四周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来,不禁让他更感到难以理解。
这时,神农三下五除二,将那大惑不解的宿沙氏绑绳去了个一干二净,这才对他深鞠一躬:
“大人受委屈了,姜农真心向您道歉,并由衷欢迎您能抛弃前嫌,与我们志同道合,持之以恒,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从而一起驱邪荡寇,为华族造福苍生!”
宿沙氏还是不敢相信,只困惑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豹头环眼。老族长女登也先是一拱手:
“久闻宿沙氏大人正直无私,且是白龙氏大人的关门弟子,对易道很有研究,并恒久地持守正道,研习易预九鼎。所以想试探大人一下,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宿沙氏一瞪眼,怒道:
“可这三个东西,对我太过狠毒,我决不会谅解他们!”
哪知无为氏三人一齐过来,都是一躬到地,又开始那嘻皮笑脸地一通高帽子:
“无为氏居巢氏完江氏三人叩见大人,您是名门之后,胸怀广大,千万别生小人们的气。何况,当时是您先下手,哪知我们人多才落哦败的么?我知道您大人大量,不会与我们一般见识。”
宿沙氏简直对他们无语,再不理他三个,却问神农:
“哼,五十步笑百步,大酋长刚才不也是试探那三个跳梁小丑,才收为己用?您也别捉弄宿沙氏了,不是要将我献祭上天,否则就亵渎神灵,怎么又欢迎我,什么?”
就听那位左神师大人摇摇头,是咳嗽一声:
“我起了一卦,词曰:
雷风相过恒常也,
巽动相须事有成。
日月得天而久照,
人能应变道长亨!
震恒之凶,万事不能长久不动,但是太过了就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那种阴谋诡计!宿沙氏大人你放心,大酋长是要献祭,但对象另有其人,你们看主角来了。”
就见一个头发雪白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被那右神师大人巫民,手执个赭鞭,鞭挞得遍体鳞伤给押了进来。
一见到他,神农大惊失色,急叫道:
“老人家,你怎么成这样了?”
一边不满的瞪着那巫民大人,而宿沙氏一见到他,猛地扑了过来:
“你这个害人精,总让我看到你了,我要打死你!”
那巫民大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宿沙氏,你就别再打了,我们没注意就把他揍成这样,好在还没成猪头,否则大酋长就又不能用他来献祭了!”
神农还不明白,这巫民神手在那老头脸上一揭,那张老脸竟随手而下,变成了又一副尊容,竟是个三四十岁的黑须汉子,长得鼠眉獐目,瘦小枯干,让人一看就没啥好印象。
倒轮到这右神师大人惊叫一声:
“巫尪,原来真是你在做鬼!”
这一声断喝,倒把大伙都吓了一跳。倒是神农都迷惑不解地看着那巫尪,颤声道:
“你就是那献药老人,可是怎么又是这样子?”
这时那夸父又冲了进来,手指地上的黑须人:
“大酋长,就是他、他害死了农伯大人,您可一定要为他老人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