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顶双角的大汉,从那上方下圆的乘具上抬腿跳下,却发现正处于一未知地带。
阳光明媚,南望一座大山,峰顶白玉遍布,山下金光辉煌。远看又被一条大河所环绕,从那水里,更是波光粼粼,闪烁着无数缤纷多彩的玉石。
耳听旁边灌木丛中,有声如雷,在沉沉地吼叫:
“狪狪——狪狪——”
他左顾右盼,只发现不对,因为就在刚才,他隐约感觉自己是被什么人劫持过来,怎么就不见半个人影呢。
忽然呼地一声,一个肥硕的黑影就冲了过来。神农一摆手中的耒耜,闪目观瞧。就见一头形似野猪的家伙,青面獠牙,只是那猪头上竟顶着无数圆圆的黑球,不知是从哪里搞的。
再见它全身黑色的鬃毛乱炸,倒是油黑发亮。只四蹄灵动,跑得呼呼直喘,刚才那狪狪之声就是它的杰作。
一瞧神农如山的身影挡在眼前,只吓得它掉头就跑,忽然又想起什么,又翻身回来,往返好几次。
搞得神农莫名其妙,只双手抓住耒耜,虎视眈眈的望着它折腾。
就见它又折返回来,只冲他狪狪叫唤,见神农不知何义。只张开大嘴,对着山崖边干呕,大有气得狂吐鲜血之兆,搞得神农都很是自责。
却见眼前一亮,那不是什么鲜红之声,反倒是吐出无数花里胡哨的圆球,颗颗光洁圆润,在地上乱滚,显得是那么的珠光宝气。一到神农身边,直让他精神一震。
正想说什么,就听身前一声冷哼,眼前一黑大汉,有些面熟,只冲了过来:
“姜农,你连吉凶祸福都预测不了,凭什么娲祖要扶你大位。现在他们都不在这儿,我要让你就此——,啊——”
那位还想白乎,只觉脚底一滑,就身体一歪,踉跄得往后退了。
神农再瞧,原来此地险峻,刚才那些珠珠都鼓溜溜搞得遍地都是。那位脚一没留神,脚一滑动,就随着那些珠珠摔下迷雾重重的万丈悬崖里。
神农有心无力,眼睁睁望着那些无价之宝,随着那黑色身影白白浪费了。那狪狪怪兽一见,早奔了过来,只往神农胯下一钻,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腾升而起,穿云破雾,飞速离去。
眼见一线天外,朱融手举红葫芦,与东夷族众剑拔弩张。忙喊上了:
“各位族亲,快快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异兽一落地,就听一声惊喜的雀跃女声传来:
“大家别打了,族长大人回来了。呦,狪狪,你怎么跑这儿了?是你把大人引过来的呀——”
朱融一听,真是一愣,因为他眼前那从天而降的,不正是神农族长大人?!
又一转头,半山腰出现一个窈窕淑女,正是她在嘤嘤出声,也是大声招呼,却没想到,季风他们也都异口同声:
“明珠族长,神农族长大人,你们怎么一道来了?!”
搞得神农族长大为惊讶,也是问道:
“你们都认识呀,我——”
那明珠嫣然一笑,清脆开言:
“我奉娲祖密令,前来保护族长,刚好凑巧遇见,就让狪狪——咦,狪狪哪去了?既然大人已送到,我这便告辞!”
她边说话,一边身影连晃,转眼之间是无影无踪。
于是一天乌云散尽,大家都化干戈为玉帛,把手言欢了。
神农手一扬,边走边问季风道:
“大人,你们与明珠姑娘是啥关系?怎么你们还称她族长?记得当初,朱融东征,就因为您的族人主动挑衅我们,才被他逮住,他们说是我们扣留了您的明珠小姐,要暗地伤害你们。原来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还是一家人呀!”
他此言一出,黄龙不由暗挑大拇指,季风老脸透红。
这时见朱融哈哈一笑,松开刚才被他制服那个猴廋的季风族下,爽朗出声:
“刚才原来是个误会,既然大人平安无恙回来了,我们怎么做伤害你们的事?只希望你们都别往心里去。”
此时那峡道渐宽,又挤过一人,只见这位与众不同!
首先是长得俊俏无比,细眉凤目,嘴如鸟喙,头戴紫红羽冠,身披百鸟羽衣,显得极其激动。
特别是他的话语,那是极为宛转动听,恰似那莺歌燕语一般。
“两位贵客,既然你们知道和我们是一家,怎么还不分青红皂白,随意猜忌我们族长大人,扣押我们的族人!我告诉你们,那个甚么明珠,与我们没有丝毫的关系。请你们不要再提起此事!”
这位说得斩钉截铁,但神农分明看到,他提起明珠两字时,他与那季风各自露出的恨恨之意,心中更加确信,这明珠一定与他们有着某种联系。
那季风一脸严峻,急忙出声阻止道:
“风清,你知道在和谁说话么?还不赶紧能够给我住口!”
一边又转回头,招呼神农他们:
“两位莫怪,都是我宠惯坏了,还请海涵!”
黄龙摇摇头,打个哈哈:
“没什么,这位是你的孩子么,真的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
季风看见朱融正欲开口,却被神农用眼色止住,也是面色严峻地看向那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