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只见宁修寒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见柳博阳也在,他隐隐有些诧异,直言道:“柳狱丞找璃儿有事?”
从前他还尊称柳博阳一声‘岳丈’,后来发现他种种不耻的手段之后,宁修寒干脆直呼官名了。
只要对璃儿有过伤害的人,都不值得他去尊重。
柳博阳老脸一噎,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瓮声瓮气道:“七日后是老侯爷和晴公主的婚礼,我找了戏班子,届时还请殿下和寒王妃赏光,进府听戏,顺便参加老侯爷的成亲典礼!~”
他这是一语双关,旨在借助老侯爷婚礼的机会,请来戏班子,为他们庆贺。
到时寒王两口子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柳千璃颇为好奇,外祖父成亲为何没提前通知他们,难道是忘了?
宁修寒淡淡一笑,“外祖父成亲,本王当然是要去的,但柳狱丞请来的戏班子,唱得还没本王好听呢,听戏就免了吧,你觉得呢?璃儿!”
柳千璃瞥了柳博阳一眼,勾唇冷笑,“柳博阳,你下次如果想巴结寒王府,劝你最好换个花样,不是设宴就是请戏班子,你就没别的办法了?”
“再说了,我外祖父成亲,你激动什么劲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纳小妾进府了呢!”
柳博阳被怼得脸红脖子粗,气得胸腔都快炸开了。
他一早就知道这逆女说话难听、态度不好,但没想到会如此不留情面。
专挑那些刺耳的话来损他。
柳博阳咬了咬牙,“所以说,你们会去听戏的,对吧?”
他从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少卿被贬到大牢狱丞,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老侯爷成亲时,侯府一定会来各种达官显贵,届时他搭上戏台子,众人在下面欢呼呐喊,他脸上也倍有面子。
至于那狗屁婚礼,他才不在乎呢。
柳千璃转了转美眸,哂笑道:“好啊,我去听戏!~”
这次,她就让柳博阳丢进脸面,彻底抬不起头来。
渣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柳千璃早都看透了,不狠狠虐他几次,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自知之明。
柳博阳心头一喜,笑着点头,“那好,那爹爹这就回去准备哈,到时你们可一定要去!”
他乐出一脸褶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璃儿真要去听戏?”宁修寒拉起柳千璃的手,走到椅子前坐下。
柳千璃坏坏一笑,“听个屁戏,我这次过去是搅局的!”
她要让渣爹成
为这出戏的主角,然后再让所有宾客看清他的真面目。
宁修寒忍俊不禁,他就知道璃儿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
七天后,定安侯府。
庭院内张灯结彩,红绫纵横,一派热闹缤纷的景象。
主院的门窗上,贴着鲜艳的大红喜字,就连下人管家们也穿上喜庆的红袍,祝贺老侯爷和晴公主恩爱百年。
太史晴把天都城最大的酒楼包下来了,从酒楼到侯府的这段路,已经挤满了围观百姓。
只见一车车丰厚的嫁妆像流水一般涌进侯府大院。
景浩和紫萝走在花轿旁,二人手里都拎着袋子,里面装着碎银子和铜板。
百姓们叫得越欢快,他们撒出的银钱就越多。
传闻上官乔云嫁给宁萧恒的时候,也是撒钱无数,奢华至极,堪称是天都城有史以来最壕横的婚礼。
可如今跟晴公主的一比,上官乔云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欢快的唢呐声响彻天际,一路上敲锣打鼓,人群喧嚣,热闹得不像话。
老侯爷穿着一身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逢人便拱起手,笑容明媚,仿佛年轻了十多岁。
“快看,老侯爷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二春
呢,真是艳福不浅啊!~”
“什么艳福不浅,你当那晴公主是什么人?听说她手下的铁甲骑兵就有二十几万,足以踏平整个天都城呢。老侯爷把她娶回来,简直就是娶了一个母老虎。”
“呔,别瞎咧咧,这话要是被晴公主听到,不把你舌头割下来才怪呢!”
人群‘嗡嗡嗡’地议论了一通,花轿便抬进侯府去了。
庭院内设置了酒席,一众宾客们早已入座。
正如柳博阳猜测的那样,来侯府道喜的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
敬帝虽然没来,但也准备了一马车的礼物,让魏公公亲自送过来。
宁锦凡和闫湘琴,以及宁仁和宁萧恒都来了,柳筱冉也很勤快,忙里忙外帮着招呼客人。
宾客们大多都聚集在主院,而柳博阳搭的戏台子正在主院门口。
来往客人几乎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进院去了。
戏台上的柳博阳宛若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一阵凉风扫过,两片枯叶落在他的头顶,冷冷清清,萧瑟落寞。
“老爷,要不、要不咱们就把戏台子拆了吧,刚刚演员们唱了一段,可是、可是没人听啊!~”班主无奈道。
柳博阳老脸发红,目光恶狠狠地瞪
着门外,“哼,我就不信那逆女不来!”
他要抱得是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