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固然稳妥,但毕竟被动。
从梁州出来之后,温故更喜欢寻找机会布置局面,先行出手。
说起简单,可其中自有艰难,非朝夕之功。此时既有人将机会送到面前,她岂有不化为己用的道理。
当下,刘若白如此态度便是向温故挑明,只要温故开口,他就会配合温故行事。
只是这态度来得太轻易,如何化用,温故还要另做定夺。
然而温故还没来得及与他说话,就听院外周通的声音突然传来。
“大小姐!”周通声音由远及近,一路喊着,听上去该是有什么紧要事,但他气息如此慌乱还是头一遭。
不一会周通就绕到了院中。
“大小姐!了不得啊!有怪事!我家里……”周通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这院中站着的十余个陌生面孔,剩下半句愣是咽了回去,转而问道,“这些是啥?”
一句问出口才觉得不妥,又重问道:“他们是谁?”
温故却说:“你先说,你家中何事?”
周通吞了口口水,一股脑说道:“今日本来营中事毕,我想着回家去休息一晚,可刚进了坊门,就觉得那坊头看我的眼色都有些奇怪,我当时没多想,可到了门口,才看见竟有几个女子站在那,穿得那叫一个伤风败俗,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周通说到此处,眼神在这些男子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指着那刘若玉道:“就与此人差不多!那些女子竟还说什么是我家的奴婢,死活赖着不走,吓得我只能先走了!”
看这样子,郑统不止往她这里塞了人,连周通家里也塞了,剩下李茂刘著之类,说不定也都有。
“这是要污你声名,或是干脆逼迫你日后照拂他呢。你也莫急,不只是你一人。”温故说话间,一直看着刘若白等人。
周通这才恍然大悟:“这些人也是?谁竟敢如此算计大小姐!”
知夏哼了一声,道:“潼城里面除了郑统,还有谁敢?”
“我去锤烂了那老不修的狗头。”周通勃然大怒,反身就要出去。
“都统稍安勿躁。”又有一人声音,自院外传来,却是李茂也来了。
温故见他还是往常模样,只是面上不爽利,看来也未能幸免。
“你家中也被塞了人?”温故干脆直接问道。
李茂点点头算是回应,周通见状又问道:“那你这也是没办法,跑出来了?”
李茂却说:“那院子我是租来给外人看的,我又不住那里,她们愿意待,我也没想拦着,反正租钱就交到了下一月,到时我不回去,她们若还想住,且得先帮我交上租钱。省些银钱也挺好。”
李茂常在市井中厮混,这些事他该有应对办法,温故又问道:“是有旁的事吗?”
李茂只是点头,却又闭口不言。温故会意,便与文良说道:“杨府里面尚有几个院子空着,把他们,连同主簿家的,都统家的,一并锁进去居住。再去问问其他人,看看郑老爷到底送出来多少份,无论数量,一并安排了就是。”
温故这主簿指的是李茂,毕竟有外人在场,大家各自会意,言谈当中都隐去姓名不谈。
文良应声,安排在场暗卫去做了。刘若白他们见温故没有立时就要打杀他们的意思,便也都配合。
只是临出院子前,温故又与他们说了一句:“我现在无暇处置你们,念在你们与我还说了两句实话,暂且晚两日再定生死。你们也体谅我些,有人把刀递到我面前了,我不断了他的刃,实在无法安心。”
说罢也不管他们,让暗卫带他们走了。
此时院中,便只有温故周通李茂连带文良知夏这些自己人,再加上李寻一个外人。
李寻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径自说道:“大小姐还真是良善,要人性命还让人体谅自己难处。如此行径,颇有些人面兽心的味道。”
温故知道,如此场面,李寻不阴阳两句却也不像他了。不过差不多的话,不久前她自己也对另一人说过。
李茂本还在担心李寻在场,尚未说话。却听温故说了句:“不必避着他,讲吧。”
李茂得令,却说了一件温故知道过一次的事。
唐明显又入城了,还是一十二人分别从四个城门各自行事,还是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也还是自报姓名要求见潼城的管事人。
李茂的处置也别无二致,仍是将他们扣在了府衙当中。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要比上一次迟了几天。
温故想着,应该是潼城防得太紧的缘故,她一直在等唐明显现身,因为这一次的诸般变化,她本认为唐明显会换个法子入城,却不想竟还照旧。但还有其他,也需逐一问问。
“城外南郊有异动吗?”
李茂答道:“南郊并无什么异动,我再遣人去仔细查实。”
温故点头就算许可,交代了尤其要注意是否有可疑人等,接着又问了两位郎中所至何处。
之前入城的这些楚军,温故与上次一样,都交代李茂将他们关押到府衙后头的院落当中。此时也让李茂将唐明显一干人等也安排进去。
李茂见大小姐脸上难得露出了兴奋的模样,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