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
刘大人去而复返,径直到了牢房门前,二话不说,吩咐人打开牢房。
“有结果了吗?”白宋沉声问道。
“哼!”陆遥冷哼一声,“赴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一人走在了前面。
明月姑娘听到一个“死”字,腿都软了,摊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刘大人扫了一眼陆遥:“在刑部大牢里,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赴死?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们都走吧,尚书大人说了,可以放你们走了。幸得皇上宽宏大量,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什么?”陆遥大惊失色,惊叫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明月姑娘喜极而泣,跪在地上遥拜北方:“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多谢皇上……”
白宋眉头紧皱:“敢问大人,到底是谁为我们奔走求情的?”
“这就是本官所知道的事情了,本官只负责放人。”
“这……这不合情理!”陆遥急道,激动地抓住了刘大人的袖子,立刻就被身后的狱卒给一脚揣在地上。
陆遥倒在地上,不顾一脚的疼痛,诧异问道:“这是为什么?皇上会有如此好心?我的词作在民间传颂,不应该是皇上震怒吗?”
“小子,你也太瞧得上自己了吧?”
刘大人不屑地瞥了一眼陆遥,“今日坊间尚未见一人谈论陆公子的大作,本官若非是监办此案,至今也不会知道你陆公子干了些什么。”
“不可能?!坊间无一人谈论,这怎么可能?要么是你骗我,要么是朝廷从中作梗,封锁民间消息,尽是百姓谈论中秋灯会的词作!”
“小子,不要自负才华,以你之才学与真正的名士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在你们被抓之后,中秋灯会上一首精彩绝伦,堪称奇迹的水调歌头横空出世,现在坊间只有一首水调歌头,却非是你的水调歌头。”
“哈哈哈……你休想糊弄于我,我陆遥在京城多年,京中才子我尽数知晓,纵有几位有些实学,但比我陆遥相去甚远,昨夜绝不会有比我更好的水调歌头!绝不会有!”
看着陆遥坚定又决然的样子,连一旁的狱卒都觉得好笑,认不出对着陆遥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你可知保你性命的大才子就在你面前吗?”
“什么意思?”陆遥问道。
狱卒突然对着白宋一拱手:“如今坊间所谈论的尽是白公子所作之水调歌头!若非有白公子的水调歌头,使得民心向稳,你们几个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白宋的水调歌头?哈哈哈……放屁!此人一个庸才,靠着偷奸耍滑,仗着有钱,还有什么本事?他能写水调歌头?哈哈哈……”
白宋也懵了,心说这啥意思?自己也没写过水调歌头啊?
这一次,刘大人也跟着嘲笑道:“哈哈哈……只怕京城之中也只有你一人敢如此蔑视白公子吧!以你之才比白公子,形如云泥,在本官看来,你个姓陆的,根本没资格跟白公子相提并论,萤火同皓月争辉,简直可笑至极!”
陆遥不相信,但刘大人和狱卒的说话和表情似乎是真有其事,陆遥挣扎起身,指着白宋:“白宋,你到底写了什么?难不成你还真能写出水调歌头?”
狱卒丢过来一张纸:“写的什么?你自己看吧!就怕你看过之后无地自容!”
陆遥接过纸,打开一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很快,陆遥没有了声音,拿着纸的手都在发颤。
水调歌头经历千年,无数文人墨客为其填词,却是苏轼这一首堪称第一,经历了历史的考验,比过了千万诗人,从古至今一直是水调歌头的代名词。
一个小小的陆遥,面对这千古第一水调歌头时,留下的只能是汗颜和自惭形秽。
“不可能……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天下……天下怎会有如此词作?这不是真的!这也绝对不可能是你白宋写出来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白宋看着陆遥手里的词,震惊无比,心说这怎么可能呢?
这首词是怎么流出的?
自己只有在考场上写过,没有当众读过,事后还把所有的字都擦得干干净净,如此小心谨慎,怎么还是被人知道了?
“这……这不可能啊!”白宋也说。
刘大人看着白宋惊诧的眼神,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笑着说道:“白公子身负经世之才,藏是藏不住的!现在坊间全都知道,词作乃参加永兴书院而写,是在最后一题的测试之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白公子写过之后又擦去,将词作隐藏。
但此后有人通过公子留在书桌上的印记拓印下来,将词作公之于世,在昨夜的灯会表演上,单靠这一首词,震惊长安,全城尽知。”
说着,刘大人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是前日办案自己用碳笔拓印下来的纹路。
看到这张纸,联系到刘大人所说,白宋恍然大悟。
那个人肯定是虞青,他会用个碳笔,也看到了自己办案,还有留在铺子的画板。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连接到了一起,将一切还原在了白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