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
薛景天唇形艰难地蠕动着,脸上痛苦的表情因为这句话的溢出而突然淡了下来,沾着鲜血的唇扬起满足的笑容来。
父亲,母亲,景禹……
对不起!
……
手术室外的灯从凌晨四点开始一直亮着,持续了快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里手术室里的人神经紧绷得快要断裂,没有病危通知书,因为他们被下了死令,拼尽全力也要将人从死神里抢回来。
时间每过去一秒都会让人心情压抑一分,这么沉重的气氛里待个一晚上几乎要将人活活逼疯。
虞欢看着在手术室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的顾默白,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裤腿和衣服上都沾了泥浆,她听人说了那边的情况,泥石流冲下来时将他所在的车辆冲进了河里,幸运的是被冲到了浅滩之上,最终被赶去营救的吊车给拖上了岸。
即便她没有亲自到现场,也能从这些描述中感受到那个场面的惊心动魄,事后心有余悸到她一个晚上都不敢合眼,此刻看着他坐在手术室外沉默的样子,心里的难过更甚。
手术室的门还没有开,里面也没有消息传出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他们来说是煎熬,但同样也是希望。
沈知然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怕影响到手术室外的人的情绪,她特意换了双软底的鞋子,走路尽量放轻了些,走到虞欢身边时朝她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陆璃怎么样了?”虞欢轻声开口,沈知然的视线朝那边座椅上看过去,手术室外有不少人在守着,顾默白在,许宁城也在,以及许家二叔许骞也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
“聂宇深和宇凝在那边看着的!”沈知然低声答,目光转落在手术室那边时,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深。
谁都能感觉到这里气氛的压抑,真的让人很难受。
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等到什么结果,直到手术室的门开启,所有人都朝那边走了过去,等来的是那位医生苍白着一张脸的低沉声音。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那么幸运地被实现,命运的羁绊任谁也逃不过……
……
一年后。
G城正是白兰花怒放的时节,G城因为气候原因,白兰每年从五月份开始就陆陆续续开花,盛放时节在七八月,花期最长的年份长达了六个月。
七月的天开始热起来了,左穆林穿过花园步步生风,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肆意飘着,碰到一个护士就问,“见到老大了么?”
每次得到“没看到”的回答就忍不住地一句,“我X!”
说好的复查复查,检查室那边所有的专家医生都到齐了,就等着他亲临现场了,结果人却不见了。
薛家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的,车没走人肯定还在医院,不过问那薛家司机和保镖,个个一问三不知,气得左穆林差点忍不住要骂人了。
你不知道?你家主子去哪儿你居然不知道要你这个保镖吃屎啊?
保镖其实心里也很郁闷的,因为老大不让他跟着!
左穆林打电话向许宁城求助,许宁城想了想让他去白兰花树下找找,左穆林无语望天,白兰花树?别说整个G城医院里,整个G城大街小巷种的全是白兰花树啊。
不过左穆林还没有找到老大就接到了许宁城打过来的电话,告知他,人不在医院了,在另外一个地方。
左穆林一听那个地方就叹息了一声,也算是,预料之中吧!
打电话去了检查室那边重新安排了一下,左穆林便驱车去了目的地,车一路驶向城郊,沿着盘山公路朝上最终停在了南山墓园的大门口,他下车,从后车座里取出一束白菊花,迈着大步朝墓园深处走去。
果然,远远地就看到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盛夏来袭,穿着白净的白衬衣,双手插在休闲裤裤兜里面朝着墓碑一动不动的身影。
左穆林走近后喘了口气,往他身后一站,“呼,老大,我可逮住你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那束白菊放在了墓碑前,额,不过在放之前将那一束白菊分成了三份,挨个的分别放在了三个墓碑前。
身后一道声音清冽响起,“左穆林,我克扣你工资了?”
特么一束白菊花都要掰成三份,看着被分开的菊花每束就那么可怜的两三朵,他的唇角忍不住地抽了一下。
“啊?”左穆林把花放好转身看着老大那阴沉沉的眸子摸着鼻子嘿嘿笑笑,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如果老大能再涨点更好了,我下次一定买三束大的过来!”
回应他的是一只长腿飞过来就是一脚!
左穆林捂着屁股跳远,“老大,今天这个日子真的很重要啊,赶紧的,我们赶紧回去吧!”他哀嚎着说完又跳了回来不厌其烦地唠叨着,“你知道的,你动过手术需要定期检查,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了,但还是需要养着的啊……”
薛景禹听着耳边的唠叨,眼皮子一阵跳跳,心想左穆林实在是太聒噪了,然而很快他便知道左穆林不仅聒噪,还特么特无语!
“金鱼,快过来让姐姐看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