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会尽快办!”
薛景禹心里哽了哽,将桌面上的那两根头发捡起来,起身找了一只透明袋子装好。
再坐下时面对着碗里早已融掉的面团,薛景禹捡起筷子,在碗里挑了挑,见到对面坐着的陆璃毫不在意地吃着,一碗泡面都能吃得这么香,倒是让他也突然有了胃口。
虽然她的坦诚让他心里的疑惑更深,可两人终究是说开了,心里一直压着的疑惑也在慢慢纾解。
薛景禹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放在了嘴里吃了一口,面实在是不好吃,他吃得难以下咽,抬眸见对面坐着的陆璃早已吃完,看着陆璃因为低头额间垂下来的丝丝碎发,那飘动的发丝似在他的心尖上撩了一下,握着筷子的手指不禁颤了一下。
“陆璃,如果,你是她,你,会不会恨我?”
这是压在他心头多年来从来不敢跟别人宣诸于口的话,也是他在苏茉离开后无数次搂着她的骨灰盒问的这句话。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突兀地开口问,然而今天,面对着这个还不能确定是苏茉的女子,他竟忍不住地开口问了。
低头吃面的陆璃怔住,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半响,她抬眸看向了对面的薛景禹。
“你不接受她,是不是有一些难以说出口的原因?”
像是一记重锤直直地砸在了薛景禹的心口上,震得他身体都晃了晃,如同被人一针见血地戳到了内心最不愿意被人看清的一处,就这样被陆璃揭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淋漓。
面对着陆璃投递过来的目光,薛景禹握着筷子的手一松,筷子‘哗啦’一声掉在了地板上,他慌乱不已地弯腰去捡,刚弯下腰去就听见陆璃又轻轻出声了,“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弯着腰的薛景禹突然觉得她的这句话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后背上让他直不起腰来。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承认喜欢和承认爱都是需要勇气,就如同接受曾经的失去也是需要勇气,不管你接不接受,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陆璃话音刚落手里的筷子便轻轻放下,“我吃完了!”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需要背负这么沉重的压力前行,你即便把自己自虐死了离开的人也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句话却在薛景禹心里又掀起了狂风巨浪。
她的意思是,即便以后查出来她就是苏茉,那么属于他们的过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再能重来一次的可能!
这一晚,陆璃留在了薛景禹的公寓,因为她的钥匙找不到了,想来想去,陆璃想到钥匙很有可能是留在了医院里,在董女士的那个病房。
她打电话联系左穆林,请他帮忙去找找,半个小时后,左穆林打来了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总结出了一句,钥匙没找到,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陆璃接了电话也只好作罢,她的钥匙应该是放在了白大褂的兜里,因为钥匙上串着医院办公室抽屉的钥匙,所以她随身携带,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她在洗了澡后就把白大褂落在了那个洗手间里了。
钥匙找不到,大半夜的她也没办法回自己的公寓,近在咫尺也进不去。
薛景禹让她住二楼的一个房间,问及是哪个房间时,薛景禹看她一眼,“你不是早就进去看过了吗?”
陆璃自知理亏,那晚上她撬门进来确实是将整个跃层两层楼的房间都看过了,也进了苏茉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里面的装修都很符合少女气质,一室的粉白,从床单和里面的家具物品的整齐摆放来看,薛景禹都不曾在那个房间里睡过。
他将苏茉的房间恢复了原样,还一直保持到现在。
陆璃在那个房间站了好一会儿,最终从衣柜里抱出了一床薄毯子蹭蹭下楼,在薛景禹蹙眉的目光下走到那座沙发便,往上面一躺,“我还是睡这里比较好!”
那个房间是属于苏茉的,既然他一直保护得那么好,她一个外人睡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薛景禹看着麻利躺在沙发上裹着薄被子闭眼睡下的女人,他本就站在外面的落地窗边抽烟,以为她上楼睡了,没想到不一会儿就抱着毯子下来睡沙发,有些摸不着她脑回路的他夹着烟头怔愣着看着沙发这边,半响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睡那里不怕做那个噩梦吗?”
陆璃没有睁眼,“做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怕了!”
这座沙发对她来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与其说躺在这里怕做噩梦,她倒觉得睡在这上面才能安稳。
“说得好听点,以毒攻毒!”陆璃语气含笑,有点自嘲的意味,听到薛景禹的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薛景禹竟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景禹靠在窗边一支烟抽完,他也没问陆璃到底睡没睡,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得对,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可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跨得过去!”
“我在她八岁那年将她从家里的泳池里救起来,她说要以身相许,我笑笑,心里却在骂她傻子,可我那天晚上回去却鬼使神差地跟我妈说我要学医!”
“我父亲是G城医学界骨科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