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虞欢盯着她的脸,发现她眼睛里的疑惑再次浓郁地聚集而起,虞欢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心里在一点点地下沉。
“知然,我是虞欢啊!”虞欢看到她看向自己时流露出来的警惕眼神,强忍住要哭的冲动,而沈知然在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时似是有了那么一丝的情绪触动,怔怔地看着她,唇瓣动了动。
“我是知然,你是虞欢!”
“对,你是知然,我是虞欢!”虞欢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把脸转向了一边迅速地将眼泪抹干净,又转过脸去,强扯出一抹笑容,“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
沈知然失忆了!
不,她比失忆还要糟糕!
失忆的人只会对前尘往事没有记忆,而她不仅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事情,就连对现在发生过的事情都没有记忆。
这是一种病,聂宇深说,这是一种短期记忆丧失的病。
薛景禹对沈知然进行了脑部彻底检查,最开始他们怀疑是沈知然精神上受了刺激才导致了她选择性的失忆,可是事实上,沈知然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情,后来聂宇深怀疑是不是沈知然脑部受伤而致使她脑部海马体受损。
脑部海马体是什么?如同一个刻录机,将人大脑的短期记忆刻录转化成长期记忆,沈知然的大脑海马体受损,也就是说她不能将短期记忆转化成长期记忆,她只记得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然后转眼即忘。
这也就是虞欢再见她这么多次可每次见面时她依然还是不记得自己的原因。
因为现在的沈知然是那种打开冰箱门就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如同,七秒记忆的鱼!
这样的沈知然,让他们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力!
沈知然的康复治疗还在进行中,虞欢每天都去医院陪她,偶尔还会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病房里的欢声笑语渐渐多了起来。
一周后,沈知然能下床了,过来看她的聂宇深在她险些要摔跤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把,被她反手就揍了一拳,聂宇深一只眼睛被揍成了熊猫眼。
几分钟后沈知然看着收拾残局的虞欢一脸呆怔,再看看盯着一只熊猫眼的聂宇深表情错愕,“谁打你了?”
聂宇深:“……”
三十年来最想撞墙去死的就是这一刻,摸着被揍的疼得要命的眼睛,聂宇深发狠,“你要发脾气应该冲着许宁城去,有本事你揍他几拳试试?”
沈知然表情一呆,“谁是许宁城?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虞欢和聂宇深对视一眼,前者叹息,后者要发狂!
沈知然却抓起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笔记本一手那笔快速地将意外出现的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许林成!
她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表情疑惑地看向了虞欢。
虞欢走过去看了一眼,默默地从沈知然手里拿那支着笔,将‘林’改成了‘宁’,‘成’改成了‘城’。
沈知然一看,惊讶,“这个名字好!”
说着还朝聂宇深看了一眼,语气有点儿嫌弃,“比你的名字要好听!”
聂宇深:“……”
沈知然把聂宇深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她说她好像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很爱她的男朋友。
这个‘好像’让作为心理医生的聂宇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你不是记得有男朋友吗?记得许宁城吗?记得吗记得吗?
结果在他找出许宁城若干照片给沈知然看企图唤醒沈知然的记忆时,沈知然却看了他半响,一本正经,“虽然他是长得比你帅,可我不是那种见到别人帅甩了糟糠男朋友的人!”
糟糠?
扎心了!
被扎心的聂宇深泪奔到整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怪就怪他在沈知然醒来的第一天多次出现在了沈知然的面前!
尼玛的,许宁城会拿刀捅死他的。
……
这一天阳光甚好,G城已经进入到了夏天,还不是特别炎热的节气,凉爽的风吹进病房,带着丝丝惬意。
虞欢看着拿着笔在一本笔记本上迅速描画的沈知然,沈知然手里拿着的是她带过来的素描笔,那个笔记本不大,很轻巧,沈知然握着笔时而看看她时而低头在笔记本上看一眼,然后画着画着突然停下来,表情疑惑地看着手里握着笔,赶紧朝本子上再看一眼,这才笑了一声,继续握着笔画起来。
她已经用了自己当下最快的速度,可是还是在一幅画都画不完的情况下中途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好在她提前在笔记本上做了备忘,画着画着忘记了就看一眼,继续画。
“好了!”
虞欢明天都来陪她,她陪着她康复,陪着她从最开始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到现在可以跟她畅快聊天,可以把薛景禹和聂宇深暂时当成朋友。
她用手里的笔记本记下了这几人的名字,还配上了她自己亲自画的素描图像,这样,每次她忘记之后翻翻本子就能记起来。
笔记本上的名字和画像越来越多,有薛景禹,有聂宇深,有虞欢,还有两个团子,顾默白,每个人上面都有标注。
唯独标记着许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