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才是他的新生!
聂宇深的话就像以及重锤将沈知然集结出来的勇气瞬间彻底打散。
沈知然身体一晃,摇摇欲坠。
……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薛景禹将聂宇深从病房里拽出来,走远了才将他一把扯到过道楼梯上低声咒道:“你还嫌她压力不够大?”
聂宇深被扯着后背撞上了墙壁,忍不住皱眉,“我不过是把你想说的告诉了她而已!”
薛景禹:“……”
“所有的揣测都只是一种可能性,没有任何定论,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薛景禹这才松开了手,有些气闷地低低吁出了一口气。
“你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聂宇深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眼神意味深长。
薛景禹伸进兜里摸烟盒的手一僵,“你什么意思?”
聂宇深看他一眼,“他早已经醒了!”
薛景禹表情怔愣,许宁城,早就醒了?
什么时候?
……
病房里的温度调成了舒适的恒温温度,窗外夜色迷人,打开窗户便是一阵燥热,沈知然还坐在病床边,搁在病床上关成静音的手机一个劲地闪动着。
从她的手机开机到现在,未接来电一波接着一波轮番轰炸,她看都不曾看一眼,只觉得那闪动不已的光亮让她的眼睛极为不适,索性将手机往反面一翻。
聂宇深来过了又离开了,临走时却给了她一个硬币,硬币在掌心由凉变暖,最后贴着几乎一阵阵的烫。
虞欢进来送过晚饭,来的时候低声劝说她吃一些,她端起食盒把里面的食物都吃了个精光,留给虞欢一个空食盒。
虞欢拎着空食盒离开时脸上的担忧表情更深了。
沈知然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硬币,微白的脸上溶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然后,轻轻抛起……
正面?反面?
正面,什么意思?
反面,又该怎么做?
聂宇深给她一枚硬币不就是让她做决定的吗?
可笑她沈知然也有一天要用一个硬币来决定自己的去留,若是在以前……
沈知然轻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不是因为担心一走出这个病房自己即将要面临着的是怎样的局面,她沈知然活了二十八年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会让自己害怕的,但现在她明白了,她不是没有害怕的东西。
她有!
抛在半空中的硬币泛着银光,掉下来时正好掉在了病床的被褥上,她伸手要去捡,硬币却被一只手伸过去拽在了手里。
沈知然愕然,盯着那只手,猛得一抬脸就见到病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那双深邃如泓的黑眸也正看着她,因为目光太过深邃,沈知然只觉得被他这么盯着头皮一阵发麻,本该惊喜的心脏一下子就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扼住,紧绷得她瞬间喘不过气来。
她已经忘记了要去从他手里把那枚硬币给拿回来,怔愣着看着突然醒来的他。
依然是一模一样的脸,可表情却截然不同,他看着她,像是在细细打量,眼底目光沉冷深邃,如果他的眼睛是X光线,那么现在站在病床边的沈知然就是他严谨审视下的一件物品,半响,他似乎是对这件物品极为不满意,光洁的眉头紧紧一皱,目光嫌弃地瞥开,薄唇淡漠一掀,“好丑!”
沈知然:“……”只觉得脑门上一阵‘哐当’。
沈知然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脸色不好看,神色憔悴,自然就没有平日里那般的光鲜亮丽,可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人用一个“丑”字来形容?
一夜之间,她就沦落到用“丑”字来形容了?
沈知然脑子一晕,身体晃了一下,她以为自己肯定要给气晕过去,然而好在她还撑得住,在对方那挑眉甚至带着点挑衅的目光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她上前一步,一把将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给拽了起来。
许宁城净身高一米八八,这么大一块头被沈知然使出吃奶的劲儿也给只拽离了床面不到十厘米。
被拽的男人一动不动,任由着她拽着,只不过因为她拽的是领口,衬衣领口给拎得太紧,很不舒服,他的眉头一皱,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床边,也不管这个女人此刻气喘吁吁想干什么,他不动,目光扫到床边却又淡淡出声。
“好矮!”
已经双脚发虚双手发抖的沈知然差点一口气泄了,脸色因为气息不稳涨红,低头,有着黑眼圈的一双大眼睛狠狠瞪着面前的这个混蛋。
说她丑?她忍了,是个女人熬夜不睡觉都会一晚上老个好几岁。
说她矮?特么她跟虞欢差不多的身高,都在净身高一米七零,他也不过比她高了十几厘米,就说她矮!
沈知然:“……”说好的等他醒来自己怕是会控制不住地抱着他哭一场的,可偏偏,这个混蛋一睁眼说她丑说她矮。
尼玛的,她在这里等了她一天一夜,醒来就是这样折磨她的?
沈知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但她说不出话,有人却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在沈知然拎着他衣领的气势汹汹地怒瞪他的这一刻,他那眸子又幽幽一转,最终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