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G城的雪下得太大,不过却依然有人风雪无阻。
一辆轿车驶入G城医院,七拐八拐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结果停车的时候车主明显是太过慌张,车屁股险些撞了旁边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
而那辆黑色轿车的后车门本来是要打开的,却因为那辆车而重新关上,一直等那辆车的车主风风火火地下车,昏暗的光线下还剩下了那道朝着住院楼狂奔的身影。
黑色轿车车后排坐着的人目光微微一缩,视线从刚才那人下车再一路狂奔时,他的目光就像是定在了对方身上一样,一动不动地,一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住院楼的楼下。
“少爷,那不是……”十五惊喜地要叫出声来,手舞足蹈地指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爷,爷,您,您看到了吗?”
因为惊喜来得太快,十五说话都结巴了,哎呀,好久没看到了啊,这位姑奶奶现在忙得开公司,忙着做业务,三天两头地不是跑国外就是去其他城市,忙得不可开交,也忙得把有些人都给忘记了!
十五这在心里为自家少爷感到憋屈,想想三个月前少爷从T国归来的那一晚,在沈小姐的病房外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听到沈小姐醒来了才离开,结果刚进电梯噗通一声倒地不醒。
那时的少爷连续三天没休息,赶回来也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医院门口守到她醒来,精力是透支到了极限。
晕过去的少爷昏天暗地一睡就是两天两夜,那还是十五第一次看到他累到筋疲力竭。
然而事后的发展却跟十五的想象完全相悖离,说好的英雄救美后美人以身相许然后两人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的桥段呢?怎么现在却完全形同陌路,特么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吗?
十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让沈小姐知道了,所以才跟少爷决裂了,可当时少爷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那么多的医生都一致认为只能那么做,他家少爷又不是神,什么都能完美解决。
可是,那件事少爷是下过封口令的,绝对不会有人会对沈小姐提起,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十五的脑子里飞快地想过了所有的可能性,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将脑海里的念头给打消,因为他的一腔热情换来了身后座位上的少爷一声不吭地把车门打开了,又一声不吭地将车门一关,将十五的热情给彻底隔离。
十五内心的叹息拖得更长了些。
眼看着自家少爷修长影子在雪地上拉长,外面雪不小,他下车后走了两步便站定在一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形单影只情景让十五心里一阵泛酸。
呜呜呜,怎么就有种心酸的感觉呢?
十五心酸归心酸,可下车后还是急忙撑开了一把伞替自家少爷高高举起,没人心疼咱自己疼自己不行么?
许宁城迎面便是纷纷扬扬的雪花,脸上寒冷一片,而他的眼眸在这些飞扬的雪花里有一瞬的迷离,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然而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眼底的一片清冷,连带着张口溢出的话语都清冷无比。
“走!”
……
“怎么样了?”沈知然赶到妇产科手术室外时,手术室外已经等了好几个人。
沈知然步伐匆忙,高跟鞋踩在地上过道上老远就听到了她清脆脚跟声的声音,也亏得她这技术了得,一双高跟鞋也能被她踩出风火轮的架势,冲过来时一阵风,刮得精神紧张的聂宇深都怔了一下,一抬脸就看到了沈知然那张被风雪冻得有些发红却越发明艳的小脸。
“吓我一跳!”聂宇深倒抽一口气,没有立即回答沈知然的问题,眼梢却往四周瞟了一眼,隐约察觉到不远处有他极为熟悉又无比头疼的气息靠近,他身体往后面靠了靠,跟面前的沈知然拉开了一些距离。
自打知道了某人心里的那个秘密,虽然那秘密在他们几个看来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聂宇深还是害怕有一天被某人看不顺眼了直接杀人灭口,谁叫他现在是某人的心理医生呢?灭起口那是更顺手的啊!
“我问你虞欢怎么样了啊?”沈知然急得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手术室去看一眼,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B市回来抵达城外,一路狂奔而来,一颗心都急到了嗓子眼上。
“孩子才八个月啊,怎么羊水就破了呢?羊水破了虞欢有没有什么危险啊?孩子有危险吗?”
沈知然见聂宇深不回答,身体还往后靠,伸手一把揪住聂宇深的大衣领子,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我问你话呢?”
聂宇深:“……”姑奶奶,咱们能只说话不动手么?别拉拉扯扯的啊啊啊啊!
聂宇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过道那边走过来的身影,“宁……”结果话刚到嘴边,那身影却清冷利落地走到了一边,在那边等候区施施然地入座,一副全然无视的模样。
沈知然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身影,揪着聂宇深的手微微一僵,眼底瞬间有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
他看到她了,她也看到他了,但两人连目光都不曾对视一眼便擦肩而过!
沈知然揪着聂宇深的手僵硬地松开,有些尴尬地走到一边,不过却不是走向等候区,而是就近靠在过道旁站着。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