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这种液体的温度顾默白再熟悉不过。
手背上被溅下的液体越来越多,黑暗中他的呼吸突然凝滞住,喉头像是被什么给死死堵住,喊不出声来。
也就在此刻,废墟上响起一阵躁动的脚步声,有探测仪器发出来的滴滴滴声,紧接着便有人惊呼。
“下面有人!”
……
十五喜极而泣,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然而这种喜悦却还没有持续到五分钟,就被一个消息给再次陷入了沉重的悲伤中。
有人,快要死了!
许宁城来到急救地点,看到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一辆救护车车门的顾默白,身边有人正在为他清理手臂上的伤口,而他此刻情绪低落,整个人都变得木讷,在许宁城靠近时,他都不曾有感应。
“二哥!”许宁城缓缓蹲下身来,声音有些发颤,要知道,这一天一夜,所有等待着的人们都如他一样,在亲眼看着他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时,他和薛景天,两人的眼眶都红了。
然而此时……
顾默白呆怔的脸上这才突然有了反应,那么迅速地,“他呢?”他抬起手就抓住了许宁城的手腕,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身边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护士被推开,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被许宁城看了一眼,赶紧退后到了一旁。
“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二哥,你……”许宁城想说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觉得任何一句安慰在此刻都显得太过苍白。
默离大哥伤的是头部,被救出来时还有一丝气息,但那个保镖紫霄……
许宁城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二哥说一声,那个紫霄……
不过,不说也罢,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今天,那些所谓的秘密也就这样罢了!
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顾默白靠着过来的十五才站稳,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徒手挖了那么远的地道,体力早已透支,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也是因为想知道大哥是否安好。
他起身就朝着抢救顾默离的那辆救护车艰难地走去,身后跟着的许宁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问。
“二哥,虞欢身上的解药是你注射的?”
顾默白脚步一僵,转过脸来,神色一紧,“你说什么?”
许宁城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急忙解释,“我们给虞欢检查过了,她中过的毒已经解了,在她的右手手臂上发现有针眼,经实验室里的那些人再三确定,正是有人及时给她注射了解药!”
许宁城说着说着发现顾默白的眼瞳越撑越大,心里暗惊,难道那解药并不是二哥注射的?
顾默白的眸却突然一沉,“我没有给她注射解药!”
许宁城一怔,真不是二哥注射的?那……
又是谁?
……
萦绕在T国这座城市上空的尘雾阴霾还在持续着,可压抑在T国高层人士心头的这块大石头却因为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而落了地。
人找到了,人撤走了,城市中央炸出的那个大坑也在接下来的深入挖掘中搬出了一具又一具早已气绝身亡的尸体。
也就是在那些尸体挖出来之后,这座城市的人才知道,原来在他们城市中央的地底下还有这样一座人间炼狱。
灾难引发的民众抵抗情绪高涨,随即T国的各大新闻上都有报道各种呼吁各种抗议各种抵制的画面,整个城市大街小巷皆可看到随处贴发的宣传单,表达着国民对T国领导高层的强烈不满。
“那些人要头疼了!不过,也该让他们头疼一下!”
撤走了所有的拆弹专家,撤走了所有的营救人员,让置身地下实验室里的人孤军奋战,临阵脱逃,虽是情有可原,可这态度委实让人心寒。
“元老会那几个首脑的家属都在地下实验室中丧生了,被苏元控制住的那几个首脑也被T国政府接手,不过我听说有两个人跑了,还愤然地炸了政府的两栋楼!”
薛景天说完,将手里的那份报纸轻轻一放,喟叹一声,看向了坐在对面至始至终神色都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又压抑情绪状态中的顾默白。
顾默白身上的衣服是在他强烈要求下换了一套,脸上的伤没有处理,用顾默白的话来说都是些小伤不碍事,可他的手指……
被人从地底下挖出来时,灰头土脸就不必说了,他的那双手是鲜血淋漓,鲜血混合着泥灰,被医生们仔细清洁出来,十指没有一根是完好无损的。
至于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他态度坚决得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做检查,坚持要立刻回G城,薛景天也没办法,只好应了他。
薛景天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落在了顾默白那双都被医用绷带缠得像两个粽子一样的手上,自从顾默白在一刻钟之前联系了G城的聂宇深,了解了那边的情况,他便一声不吭地坐在了这里。
此时,私人飞机正在万米的高空之上,薛景天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顾默白的耳中,顾默白那张稳沉的脸上才有了一丝一眼的情绪。
他看向了脸色意味深长的薛景天,想必刚才薛景天所说的跑掉的两个人应该是他的手笔。
T国高层想趁着这次机会将元老会连根拔起,控制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