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血无情的人,再傲娇蛮狠无理的人,其实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尤其是对方的眼泪,简直就是会击碎掉他的利器。
沈知然被许宁城这样抱着,第一次没有那么强烈的挣扎反抗,也一改平日里强硬的女人形象,她靠在他怀里,一下子就成了一个渺小的小女人。
陆安生嘴巴里的那根烟头咬断了一截,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的,这两人还真有一腿的啊!
而站在一边的十五则恨不得咬着袖子狂飙几颗眼泪珠子,哦,抱上了抱上了,终于让他们爷给抱上了!
要知道爷爬墙翻窗装瘸撒泼卖傻,削尖了脑袋死皮赖脸也要赖在沈小姐的那个小宿舍里,不就是想要靠近沈小姐么?
话说那天晚上爷的手机跳进了方便面汤里,之后又以方便面好吃让沈小姐泡了一碗又一碗,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十五还有其他在场的保镖门现在是一闻到方便面的味儿就要吐,也不知道当天晚上,他们的爷是以哪种心态如吃下那一碗又一碗的泡面的,十五只知道第二天,他们爷拉了一天的肚子!
这对自己狠得呀,简直了!
楼下这边沈知然情绪失控,楼上在得到主治医生的同意后,虞欢终于能进医疗舱了,她用无菌服把自己套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是薛景禹拦着,她都冲去洗浴室洗个澡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清洗一遍再进来。
“我刚才是从医院回来的,这样可以吗?”虞欢哑着嗓音忐忑不安。
薛景禹轻轻摇头,见她小心翼翼地模样,心疼地点了点头,“可以的!”
“那我有点感冒,我怕会传染给他,我……”虞欢都走进到门口又停下来。
眼神急切地望着那边,脚步却堪堪停下。
薛景禹双手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握,“虞欢,你别紧张!”
“薛景禹……”
虞欢的肩膀轻颤着,我不是紧张,我只是,只是害怕!
不是害怕他,而是,一想到他现在身体虚弱成这样,都需要用医疗舱来治疗,万一病菌感染或是其他的……
“别怕!”薛景禹安慰她,“舱内有仪器消毒杀菌,你刚才全身已经经过消毒了,不会对他造成影响的!”
得到了薛景禹的这一句话,虞欢总算是卸下了心头最后的一道堤防,她走过去,走到病床边,看着那张分隔了这么久变得消瘦而苍白的脸,他的脸上还戴着氧气罩,呼出的气息在气罩上腾起了白雾,他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默白!”
顾默白!
虞欢伸出自己拽紧着的手,慢慢松开,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体温偏凉,不是她所熟悉的暖度。
虞欢被那掌心的凉意惊了一下,忙蹲下身去双手握住他的手,让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掌心能暖起来。
“景禹,为什么他的手会这么凉?”虞欢把顾默白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发现这样也不行,只好用嘴呵着气,想要温暖他,她涨红着一双眼着急地望着病床边的薛景禹。
薛景禹担心她这么蹲在病床边会不舒服,想要替她去搬把椅子进来,被虞欢伸手拉住手,急切得语无伦次起来,“他的手很凉,怎么办?”
“虞欢……”薛景禹知道现在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只能好好安抚,“他的体温是正常的,真的没事!”
“真的吗?”虞欢把顾默白的手心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见薛景禹慎重地点头之后,她那双涨红着的眼睛里才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慌乱。
掌心贴在脸颊有一丝的凉意,那是他无名指间套着的那枚戒指,虞欢伸手,手指跟他的手十指相扣。
“终于等到你,我就知道,你从来就不会让我失望!”
……
“她这样真的没事吗?”
聂宇深刚到,上楼的时候还是脱了鞋子轻手轻脚地上来,为什么?
此刻,他在顾默离那怪异的眼神中赤着一双脚,哦,穿着西装的他光着一双脚是啥体验?
楼下许宁城正在安抚沈知然,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声重了都被那家伙一记冷眼横扫,啧啧,脚上穿鞋子都有罪了!
聂宇深自动忽略掉自己光脚的郁闷史,看了房间那边一眼,问顾默离。
“不破不立!”顾默离回了这几个字。
再悲伤的经历终究要成为过去,而人一旦在痛苦到了极致也就麻木了!
聂宇深微微蹙眉,良久,微叹,“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所以……”
他说着,将不赞成的目光投向了顾默离,眼神询问,也带着一丝请求,能不能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贝勒的事情?
‘不破不立’这句话确实是有它的道理,然而它也只是一个片面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懂得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也就没有那些精神病患者了。
人所承受的压力是是有限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弹簧一样,在被现实压迫到了极限反其道而行之弹得更高,有些人会承受不了,会精神崩溃,会疯掉……
顾默离静默了半响,似乎也是在犹豫着自己之前的那个决定要不要实施。
也就在此刻,身后一道声音轻轻响起。
“你跟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