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的眼皮一掀,眼瞳里染上了杯中酒液的迷幻琥珀色。
听到这个名字从助理的嘴里说出来时,他的目光都有过一瞬的凝滞。
半响,他才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水,语气恢复到了最初的平淡,“是吗?”
……
晚上八点,清流中学的校门口依然人声鼎沸。
这个点正是人多的时候。
沈知然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正要叫老板送一瓶饮料上来,就见虞欢伸手从她面前拿过了啤酒瓶。
“我也来点吧!”
沈知然愣了一下,见虞欢自顾自地倒上了一杯,眼睛里泛起了一丝狐疑。
“你今天上班是不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了?”沈知然从盘子里捡起一颗煮花生剥开了壳儿把花生米往嘴里塞,别看小摊上的东西不卫生什么的,但却是真滋味,大饭店里的饭菜是精致,可小摊上的味道也同样让人回味。
虞欢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好看的眉头因为这酒液入口的气息微微一蹙,她不答反问,“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沈知然剥花生的速度凶猛,剥壳的动作就像是在用拳头砸似得,“没有,病房里还躺着两个!”
虞欢愕然,沈妈妈那天早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些,还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在那天晚上那一家人要我过去道歉的那一晚,秦洛被人打了一顿,那一家子说是被关在了包间里淋成了个落汤鸡!”
虞欢狐疑地看着沈知然,“难道不是你干的?”
就她对沈知然了解,她不可能这么逆来顺受地被欺负。
被好友一眼看穿有点小尴尬,沈知然摸了一把头发‘嘿嘿’笑了两声,表情有些贼贼的,凑过来,脸都要贴在桌子上了。
“我是拿了点儿钱给那个包间负责的服务员,我跟她说等我出来后就把里面的冷气关掉,顺便开一下室内的灭火水源的开关,那水能有多大?能把几个人都淋成落汤鸡,你忽悠我呢?”
沈知然笑容里满是算计,不过虞欢却十分喜欢她这样的小狐狸德行。
是啊,泥菩萨也有三分火器,谁被欺负得狠了都会绝地反击!
比起五年前那个受了委屈只知道用逃避来躲开厄运的沈知然,虞欢更喜欢现在的这个沈知然。
她可以算计那些针对她的人,却依然保留着对好友的一颗赤诚之心。
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说说你吧?你今天怎么了?”
她很少时间会主动提出喝酒的,除非她心里压抑到不知道该怎么排解,才会想到借酒浇愁。
虞欢摸着酒杯,像是在组织语言,沈知然也不催她,安静地等。
虞欢默了半响,轻轻道:“知然,我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危机感!”
沈知然剥花生米的动作一顿,就听到虞欢继续娓娓道来。
“我也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只是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是不是因为一下子得到的太多,所有的东西都想拼了命了牢牢抓稳在手心,可,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
她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泛起了一抹纠结之色。
沈知然听她说道这里语气顿住,“欢儿,爱情是会让人患得患失的,你这不是不正常,你是非常正常,如果你没有这种感觉才是不正常的!”
太过美好的东西谁都想要,一旦握在手心了都会想要牢牢抓稳,爱情如此,婚姻也是如此。
“我记得之前我问过你在你跟顾默白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有自卑感,你说你没有,你确实是没有,你的想法是想以爱情为开始的一段恋爱,你庆幸你找到了,你是打从心里地认可了它,接受了它。”
“可是你现在的这种受挫感和失落感又是怎么来的?”
虞欢低着头,手转动着啤酒杯子,“我知道是怎么来的,只是,我也不确定这种危机感是不是因为……”
她说道这里话音停顿住。
“因为什么?”沈知然有些着急。
“知然,我今天见到顾默白的母亲了!”
……
许宁城驾着车跟在了顾默白的那辆银白色跑车后面,薛景禹问他为什么要跟着的时候,许宁城的理由是——二哥耳朵不方便,我送他回去!
薛景禹闻言嘴角抖了抖。
哦,宁城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一本正经忽悠人的本事可是信手拈来,你家佛祖是会怪罪你的!
眼看着二哥的车朝着东胜大街的方向,想想陵川说的,虞欢今天晚上就在那条街吃饭,许宁城瞥了一眼赖在他车上的薛景禹。
“你饿不饿?”
薛景禹有点受宠若惊,听到许宁城的这句话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伸手抓了抓胳膊抖掉鸡皮疙瘩,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地瞅着驾驶座上的许宁城。
“城哥,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嗷,我哪敢娶你啊啊啊啊啊?
许宁城瞥他一眼,眼神嫌弃,滚!
前面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驶入前面的岔道,许宁城紧跟而上,就见顾默白将车停在路边,车停了却迟迟不见他下车。
薛景禹正在喝水,转过脸去看到了学校大门的牌匾,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