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想见你!”
虞欢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但说出口的话却让顾默白眼神一怔,眼睛里的柔情蜜意瞬间变得黯淡了些许。
“他们来找过你?”顾默白恐怕都没有留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冷,跟刚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虞欢眼底蹿起的微微疑惑,顾默白才觉察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对,他伸手抚着虞欢的头发,柔下声音来,“我们先回家!”
“嗯!”虞欢点了点头,见顾默白收回手去发动了车,静坐在副驾驶座上她视线落在了顾默白的侧脸上。
沈知然其实分析很有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一瞬,她心里突然窜起一丝不安来,莫名的,不安!
……
沈知然目送着虞欢乘坐的车离开,她收回了摆动着手,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虞欢刚才脸上浮现出来的怅然让她心里有些难受,其实不用猜也能想到,虞欢肯定是突然想到了她那个孩子。
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就已经失去了。
女人这种感性的动物,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环境里,偶尔会伤感是很正常的。
好在,她已经有了顾默白!
沈知然站在原地望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如释重负般地再次扬起了笑容。
虞欢值得最好的!
沈知然过了马路,步伐比刚才要轻松了些,她把这种轻松感归结到被虞欢迷迷糊糊地灌了感冒药起作用了,刚到小区门口,就被一人拦下。
沈知然刚才心里想着其他的事儿并没有留意小区门口的人,都被人拦住路了她才抬起脸来。
“小然!”
沈妈妈手里拎着个包,也不知道在这边站了多久了,见到沈知然时她神色有些着急。
“你爸给我打电话说你昨天晚上让人打了秦洛一顿,还把他们关在了包间里淋了个浑身湿透,如今秦洛被打得住了院,林晓彤也病倒了,你爸打不通你的电话……”
沈知然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惊诧到现在的淡漠,转变期间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色着急的中年女人,一颗心不由得开始下沉,下沉……
她还在期待着什么?
是不是因为自己感冒了,母亲过来看她一眼,母女俩像以前一样说上一些体己的话?
可是,事实证明,她又一次想多了!
“所以,你来就是想来质问我,是不是我让人打残了秦洛,是不是我让人让那一家子浑身湿透,让林晓彤病倒了?”
见鬼了吗?
他们那一家子怎么了又要赖到她头上?
而且还是由她这个妈来出面!
她真的好想问问,到底,她是站哪边的?
沈妈妈抿了抿唇,这才注意到沈知然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的,她心里一晃,“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终于注意到她了吗?沈知然在心里苦笑,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手里的药袋子就被沈妈妈一手抢了过去。
“你……”
下一秒,沈妈妈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抓着药袋子的手也抖了起来,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沈知然,扔掉药袋子的手就扬在了半空中。
沈知然似乎早有预料,她也不躲,仰起头把自己那半张还微肿的脸颊露出来,“你打,昨晚上你肯定是还没有打够,我让你打!”
沈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扬起的手僵在半空抖得厉害,她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也是愤怒得不能控制的,尤其是在看到扬起脖子的沈知然脖子上暧昧的红痕密布时,她颤抖着唇瓣,脸上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
“沈知然,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
沈妈妈说完收回手转身就走,她撕心力竭的话引起了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大家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沈知然。
我不自爱?
呵!
恐怕在你眼里,你早已经将我定义为一个不自爱的人了!
沈知然还仰着脖子,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但笑容却毫无生气,就像个木偶,只是贴了张笑脸在脸上,表情却呆滞得让人害怕。
她蹲下身,那小区门口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捡起被母亲扔在一边的药袋子,迈开了步伐朝着小区门口走去,步子有些踉跄!
……
洞庭观澜别墅,虞欢一回到家便把顾默白送的那束花拆开剪枝,用大花瓶来装好,她在忙碌着插花的时候,顾默白去了书房。
半个小时后,虞欢捧着插好花的花瓶到书房门口,就看到了站在窗边抽烟的顾默白。
靠在床边的身影长身玉立,回来超过半个小时了他都没出书房的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还是那件白衬衣,陪着简约的黑色西装长裤,干净利落,他的视线朝着窗外的夜空,人似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虞欢站在门口看着他将夹在手指头上的烟不停地往唇边送,薄烟倾吐,浮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那半张脸。
她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小心翼翼转身退了出去,将双手捧着的那只花瓶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