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把你的女人管好了!”
顾默白低沉的嗓音响起。
许宁城后脊背一凛,被顾默白那句‘你的女人’给刺激得神经不舒服。
我的,女人?
车辆启动,顾默白的劳斯莱斯轿车行驶着离开,随行的几辆车中,就薛景禹还留着没走。
“哎哎哎,城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哟!你们……嗷……”薛景禹冲着许宁城吹起了响亮的口哨,话都还没有说完,迎头就有东西彪悍地飞了过来。
那物体黑乎乎的一团,砸过来时凌厉带风,薛景禹脖子一缩,脑袋刚缩回车内,‘砰’的一声,一只高跟鞋就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的挡风玻璃上。
薛景禹:“……”眼巴巴地瞪着挡风玻璃上那只鞋子,嘴角直抽!
尼玛,他要是反应慢点,还不被鞋子狠狠砸脸?
一想到刚才若是自己脖子缩得太慢现在那只鞋子就已经砸在自己的脸上,薛景禹的脸皮莫名就是一阵隐隐地痛。
“薛少爷!”沈知然趴在许宁城的肩头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您难道没听说过‘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这句话么?”
薛景禹:“……”
他几乎想都没想发动车便跑。
女人惹不得!
许宁城的女人惹不得啊!
薛景禹一走,在场的就只剩下了许宁城带来的一些人,而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退远了,隐匿在了路边的黑暗中。
许宁城长时间屏住呼吸的脸皱了皱,脖子上的领带勒得太紧,腰间夹着的双腿也夹得太紧,肌肤相贴,他的肌理有些紧绷,身体的不适使得他脸色难看,额头上鼓起来的青筋被他极力压抑着,也正因为他的压抑才显得他此刻的眼神可怕到了极致。
颈脖上那双纤细的手就像两根缠丝滕。
贴得这么近……
许宁城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不是身体的生理反应,是一种叫做‘愤怒’情绪的爆发。
“松开!”
他的言语中已经渗透出了警告,最后通牒!
他许宁城活了二十六年会弄得这么狼狈窝囊的经历屈指可数。
她再不松开今天晚上他非弄死她不可!
“等等!”耳畔,软柔的声音急切地响起,不同于刚才在虞欢面前精湛的演技,沈知然压低了声音。
“她还没有走远,等她走了我就松开,不然她会担心的!”
许宁城的脸色沉暗如浓墨,嘴角因为脸部肌肉的龟裂扯出了一个冷冽的弧度。
就是为了不让虞欢担心,她才选择抱住了他,刚才她抱住他时伏在他耳边急切地一阵低语,“帮个忙!”
明明在抱住他的时候她的身体在排斥着发着抖,刚贴近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脸颊颈脖上有湿热的东西。
那是汗水。
外人看来妖娆妩媚让人臆想蹁跹的拥抱其实也只有许宁城清楚,这个女人在靠近他是是从骨子里透出了一股抗拒的情绪。
许宁城眉眼一深,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虞叔叔刚走,她的情绪本来就低落,她那个人心情一旦不好就容易胡思乱想,要让她看到我跟你两人打架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嘛!”
沈知然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阵絮絮叨叨,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剑跋扈张,也全然没有了一个女人此刻以这种姿态抱着一个男人该有的尴尬和难为情。
就好像,她怀里抱着的不是个男人,就是个木头桩子!
木头桩子许宁城闻言眼睛微微一眯,视线落在车厢里的某一处,聚焦,冷冷出声,“你跟男人打架她会担心,你跟一个男人这么抱在一起她就不担心?”
什么狗P逻辑?
后者难道不应该是重点吗?
关键是,这个男人,还是他许宁城!
她TM就完全没有一种‘哪种男人可以抱哪种男人不能抱’的概念,还是说在她沈知然看来,任何男人都可以这么亲近的抱着?
就像她之前在殡仪馆对陆安生那样的……
许宁城突然觉得,在陆安生车头上砸的那棵树太小了一些,应该砸棵更大的!能压死陆安生的那种!
“你错了!”沈知然的注意力在虞欢乘坐的那辆轿车上,等她看到了那辆车的尾灯远远消失在了山道间,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双手和双脚同时一松,语气轻松地往车座上一躺。
“在欢儿看来,我如果拿着一把刀喊着要自杀,或是我如果抱着个男人说要睡了他,两者之间,她最关心的肯定不是前者之中的那把刀,而是后者中的那个男人!”
她如果说要自杀,虞欢肯定不信,倒是会无比同情后者的那个男人!
所以……
许宁城眼角狠狠一抽,他就说刚才好像感觉到虞欢离开时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原来,她是在同情他!
在这样的情景下还能将看似施暴的他看成一个弱势群体,许宁城真是怀疑不是她沈知然脑子有问题就是她虞欢眼睛有问题。
简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她们凭什么就觉得他是应该被同情的那一个?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