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屋顶笼罩着的巨大场馆内, 外头的晴空日光丝毫不减地覆盖着这一片,寒冷的风却一点也吹不这里。里头温暖如春,却算不上热, 只要走这里,就能体会到温度的恰如其分。
足以看出,显然有人在背后调控着这些。
每隔一段距离, 欧式的白『色』长桌铺着布料奢华的桌布,前后坠着颜『色』清新的许多气球, 上头摆放着普通人都未必叫得出字的各式糕点、酒、蛋糕……
都是极其简洁的搭配和『色』调,低调而奢华,却仿佛没有什么感情。
但凡是认真举办过婚礼的人,仔细瞧上一瞧这些准备,都能看出这不过是十分死板制式地按照规格准备的婚礼现场。
仓促得很。
来参加的人有的是陆家的亲戚, 有的则是为有点关系收到请柬但其实和陆星平还有赵嵘不那么熟的人。至于赵嵘这边, 则全都是他的朋友, 和这些家没什么关系,人数也不算多。
但只要来了,大多都三三两两举着酒杯坐在一边, 声地谈论几句——怎么这两人突然就结婚了。
对于熟悉赵嵘的朋友来说,赵嵘前一年手上天天戴着戒指, 家里是有人的。
可怎么现在发起了新婚请柬?
对于其他人来说, 赵嵘是谁, 家圈子里多少也听闻过。
如果以前问起来,肯有人说,那是以前陈家半路捡来的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废。长得不错,运气不错,却什么也不会, 只会吃喝玩乐。
陈家倒台的候,有人都觉得赵嵘一会是最凄惨的那一个——毕竟他没了家,也没什么事。
可这段日以来,他们没能得见赵嵘的落魄,反倒经常有风言风语传开,说赵嵘和乔大少搭上了点关系,又说赵嵘手里还有很多钱,不知怎么的还和外地的家有了联系。他仿佛和“废”这两个字沾不上边一般,明明陈家已经没了,却愈发耀眼了起来。
——还在今天和陆星平举行了婚礼。
当年陈老夫人还在的候立的婚约,没有人当一事。
谁都没想到,它居然有一天会实现。
不多,婚礼的其一位主角出来了。
他微微笑着,眉眼微弯,眼尾勾出几丝淡淡的温柔。
赵嵘像是从后方哪个休息室里临走出来的一般,并没有穿上礼服外套,只是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色』衬衫,领口处别着纯黑『色』的领结。
分明是再正式、刻板不过的款式,偏在他身上,仿佛有了几分灵动。
他刚走出来,便有和他不太熟的人举着酒杯走到他面前,似乎是想和他走走关系。
但他只是抬手:“抱歉。”
他分明笑着,看上去平易近人得很,可拒绝的候却斩钉截铁。
对方一愣,还未反应,赵嵘已然快步往前走去。
赵嵘迎上了刚刚拿着请柬来的几个人。
“林律师,”他说,“麻烦你们了。”
“我的工作。”
婚礼前,赵嵘便和这位负责遗产保密协议的律师联系了一下。林律师当告诉他,陈老夫人去前有提过一些要求,等婚礼现场,会带着人来记录、走程序核实,只要都符合,保密协议就会失效。
以这场婚礼的一切准备、邀请,不过都是为了符合要求而做的,赵嵘和陆星平甚至很多东西都没有过目。
自然看似繁荣,实则冰冷。
赵嵘和林律师客套地聊了几句,林律师便领着人“干活”去了。
他一路拒绝那些以前便看不起他的人的凑近,到休息室,分明也没有做什么,却突然感觉一阵疲惫。
休息室内,陆星平坐在一旁,该在其他地方等待的方卓群在另一边等着他。
见他来了,方卓群说:“可算来了。”
“你怎么来我这?”
“那一群伴郎伴娘的你爸爸我哪个也不认识,无聊啊。”
“行,爸爸陪你。”
“滚。”
没有旁的人在,他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坐下的候,在一旁玩着手机的陆星平问他:“人来了?”
“已经开始核查规格。”
陆星平似乎抬眼看了一下他的情,目光微动,却不再说话。
休息室内又安静了下来。
空旷的寂静,这几日一直存在的空『荡』『荡』的、莫其妙不安的情绪又冒了出来。
他们只是举办婚礼,那些习俗类的步骤很多都省去了,只保留了婚礼现场这一部分。
等着间到,过一个宣誓祝福交换戒指的流程就行。
这其实没什么。
他这段日早就准备了去竹溪的一切,找了房子,赵茗准备了暂『性』的疗养院,也准备了投资方向。只要他想,随都能立刻离开。
而那日之后,他来还想着应对乔南期的发疯,可那人虽然说了那些话,却也没有真的做什么。
他方才出去接林律师的候,还特意去看了一眼目前到场宾客单。乔南期没有来,夏远途没有来,他发了无请柬的那个姑娘也没有来。
虽然那姑娘没来他有些遗憾,但乔南期不来,婚礼似乎不会有别的意外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