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加入黑暗舟。四天后,黑暗舟将再有一次行动,他们的任务是取到我寝室的钥匙,届时,我需要你亲手在众人的面前把钥匙交给敌人。”
公主的话仍回荡在耳边,令罗连久久不能平静。
罗连呆滞地坐在餐桌旁,手里紧紧攥住一柄银质的精细钥匙。
“怎么了?罗连?”一只手探来,轻轻抚上了罗连的额头。
“没事。”罗连惊讶地抬起头,是温图丝,最近她仿佛变了许多。
“也许是被‘黑暗魔神’侵蚀了大脑吧!”涅瓦尼芙丝嘴里嚼着食物,囫囵不清地说道。
“你不是漆黑的魔王使徒吗?”那雷趴在桌上。
又一盘菜“落”在餐桌上。
远处的迪裴丽隔得远远的,正摇摇晃晃地抬着长长的木板,将一盘沙拉放在桌上,罗连看了迪裴丽一眼,后者再度一溜烟躲回了厨房里。
“‘魔王使徒’的敌人可是‘黑暗魔神’啊!”涅瓦尼芙丝不满地说明。
“加点辣椒!加点辣椒!迪裴丽等我们吃完她才吃!”那雷突发奇想。
涅瓦尼芙丝和那雷两人嘿嘿笑道,仅仅一句话两人便冰释前嫌,达成了恶作剧的共识。
罗连将钥匙悄悄放回了口袋,随便吃了两口桌上的凉菜便走出门。
“罗连,还记得路吗?”身后传来争夺的声音,中间夹杂着莱尔的询问。
莱尔一边抢过放有辣椒的沙拉,一边不忘抽空询问罗连。
“记得。”罗连远远地抛下一句,迎着不强烈的阳光朝卷轴院建筑走去。
一进教室门,原本二三十人的烛火二班只剩下几张熟面孔。
蒂娜、特纳蕾、罗密……
其余坐了人的位置,如今都被搬空了,原本不大不小的教室,现在成了一个空旷的方形盒子。
“你来啦?”蒂娜走到门口迎接罗连。
“昨天的……同学们呢?”
“他们不会来了。”罗密·芬达尼把头埋进书本里,拱起高高的后背趴在桌子上。
“唐杰夫说了,你是虫鬼……”蒂娜缓缓低下了头,短发顺着耳沿一丝一缕滑下,隐约看到脖子上红洞洞的骇人伤口。
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密·芬达尼,听到“虫鬼”两字后开始压抑不住地颤抖,“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尼尔跟温图丝的战斗在罗密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虫鬼的强大和诡异远超他的想象。就像绵羊遇到饿狼、幼兔遇到雄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不断地侵蚀着罗密的心智。
“他无家可归了。”蒂娜眉眼低垂,“是校长主动代替罗密剩余的亲人,承担起了抚养罗密的义务,并要求他继续留在烛火二班。”
“不要杀我……不要……”
“这对他来说是个折磨。”罗连不忍再看罗密一眼,“一直待在让他恐惧的环境里,真的是校长的意思吗?”
“谁也不知道圣亚托校长的想法。”一直坐着的特纳蕾终于开口。
门外传来声音,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闯进班里,罗连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人是谁——
夏今斯,烛火二班的班主任。
虽然只上了一天课,但罗连对这位老师的印象可算记忆犹新。
夏今斯进来后倒在教桌上,身上酒气浓重得如同一个掀翻的酒坛子,洒在桌上无人清理。趁夏今斯酣睡之际,那雷众人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室。
白衣们两人一组,在敲响铃声后不久前来巡视,烛火二班是唯一没有开展教学的班级,白衣们也见惯不怪,只嬉笑着摇头,手上纸笔也并无做记录,夏今斯一直睡到了中午才昏昏沉沉地苏醒。
吃饭、上课、睡觉、吃饭、上课、睡觉……这样郁郁寡欢的日子罗连过了三天,终于,今天到了公主所说的日子。
今天,黑暗舟将会展开行动,而自己,将会在这一天众叛亲离。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神明问道。
罗连一夜未眠,仍躺在床上,双眼睁开看着天花。日色初升,寻常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前一天下了雨,气温正是适宜。
“明明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星辉班、甚至月华班,日冕班,不也一样可以搬出弥彭斯,摆脱桀路斯吗?你一个人的大脑不行,再不济还有我嘛,我也好久没试过考试的滋味了,想想还有点怀念呢!”
“没有机会了。”罗连掀起被子,如最平常的一天晨起,开始心不在焉地更衣。
“自从桀路斯出现在班级门口的时候,就说明了他要介入我的选择,说不定连夏今斯、同学的搬离,都是他用来控制我的手段。”
“你太阴谋论了。”
“我被算计怕了!”罗连突然激动起来,不经意将衣领纽扣扯下。
罗连抓着脱落的纽扣,身体在轻轻颤抖:“我总是太乐观,是因为我的乐观才招致我现在的处境,我需要更小心,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而我也必须比以前的我考虑得更多。”
“这就是你冒险要去黑暗舟当卧底的理由?”
“还记得芬达尼家被毁的事吗?”
“怎么可能忘记。”
“原本负责在芬达尼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