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纳蕾的处理方式赢得了神明的认可,神明忍不住在罗连脑海里夸赞道:“这人怪怪的,可是我好喜欢。”
“‘面具’取不下来是因为它和血肉固定在一起了,我来把粘合皮肤的部分割断,涅瓦尼芙丝,你来帮忙把面具拿掉。”特纳蕾在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
涅瓦尼芙丝憨憨地点着头,但眼神充满了决心。
“三……二……一……”特纳蕾沿着缝隙将细线嵌进去,莱尔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涅瓦尼芙丝手忙脚乱,一点一点将铁面具揭起来。
“我来救……”那雷刚好从屋子里冲出来,怀里抱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洋葱,裤头上还狼狈地塞了几个。
看到特纳蕾几人没等自己,先一步把莱尔的面具取了下来。
“你来得正好。”
那雷呆立在原地,手上抱着的洋葱散落一地。
十分钟后,号称新一任王座之剑的弥彭斯驻地里是这样一幅难以言表的画面——
莱尔被脱去上衣,那雷像章鱼一样在后面钳制住挣扎的瘦高莱尔;特纳蕾一边指挥着那雷,一边用莱尔的泪水清洗他的伤口,防止伤口继续渗血凝固。
罗连和涅瓦尼芙丝,则负责“批量生产”莱尔的泪水。
具体操作即是,粗暴地将洋葱在他眼前碾碎,时不时还有汁液溅入莱尔的眼睛,让他发出一阵挣扎惨叫。
看上去诡异又好笑。
按理说常人的伤口并不会这么快结痂,但虫卵为了保证自己的健康,从而提升自身孵化的成功率,千百年来演化出提高宿主的身体素质的基因,用于自保,虫鬼的伤口因此能比常人更快康复,这也是所有虫鬼的通性。
“痛痛痛痛!”莱尔高呼着,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遣词造句。
“不想铁屑留在伤口里就乖乖闭嘴!”特纳蕾回击道。
迪裴丽缩在角落里,推推拉拉用杂物箱垒成一堵“铜墙铁壁”,抱着脑袋睡在一旁,不忍直视罗连那头的人间炼狱。
终于,莱尔的“酷刑”结束,他委屈地用衣服挡着赤裸的身体,双眼因分泌泪水过多而红肿,口中幽怨地吐出一个名字——
列威斯的道托斯。
“这狗东西!”那雷忍不住骂道,“上次就是他打算欺负涅瓦尼芙丝被我发现,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个老是找茬的卑鄙小人!”
“如果让我跟他单独相处,我一定——”那雷精干的肌肉显示出他的力量,他瞄准桌子上的餐盘,“砰砰”砸了两拳,涅瓦尼芙丝辛苦做的洋葱粒炒胡萝卜丝被砸得稀巴烂,汁液飞溅。
“我一定把他浑身的骨头打断!”那雷举起拳头,仿佛拳头上的胡萝卜汁液就是道托斯的鲜血。
“喂!那是我的洋葱丝炒胡萝卜丝!”涅瓦尼芙丝哀嚎。
罗连并没有听过道托斯的名字,令罗连震惊的是他的虫卵:俗称骨根虫的伤人四虫类,芮平那威虫,能力是控制骨头增生的角度和速度。
乍听上去跟桀路斯身上俗称嗜血虫的加古拉虫能力一致,但加古拉虫鬼的能力实则是控制骨头的形状,总的质量和骨密度是维持不变的。
一提起芮平那威虫,罗连和神明就回忆起那天在首都医院发生的事,那名善用大剑,用骨球将自己围困住的大家伙。
当时如果不是盖·阿诺德的奋勇表现,他的后果将不堪设想。直到现在,罗连回想起那片骨球里如同星空般的黑暗仍心有余悸。
“罗连?”特纳蕾察觉了罗连的不对劲。
罗连如梦初醒,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雷高呼:“报仇啊!要让他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弥彭斯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那雷的想法总是很简单,带着直率真诚的自由,而且言出必行。
“认真的吗?”罗连其实并不想去,把手攒进口袋,抓着那枚桀路斯给的白色药丸。
如果自己真的是虫鬼,那么正珈帝罗的作用就是把自己虫卵的能力彻底激发,他原本想今天找个时间吃下,检验自己怪异的能力究竟是来自神明还是虫卵。
这对罗连很重要。
“你难道不想替莱尔挣回来一口气吗!”那雷瞪圆双眼。
特纳蕾回答罗连道:“狩猎的时候所有猎人都必须目标一致,这就是所谓同伴的意义。
当然,有勇还需要有谋。我们要做的也不是不顾一切去伤害道托斯,这样太愚蠢了。”
那雷的脸青一片紫一片,“那……那要怎么做?”
“我们可以替莱尔找回公道,但在这之前先要清楚道托斯的位置。”
“想要在唯阳帝国里找一个虫鬼的位置可不容易,玫瑰之蛇可不会告诉你‘嘿,欺负你的家伙在那边,快去相互争斗吧’这样的蠢话,找回场子只能靠自己。”温图丝淡淡道。
“当然玫瑰之蛇不会这样做,但我知道溪博尔在哪。”特纳蕾抛出底气所在。
“自从他们没落后,溪博尔从一个虫鬼教官变成一名鞋匠,在码头区支了一个补鞋的摊子给莫尔楼的居民修鞋底,平时也做做送报纸之类的杂活。”
罗连最近也是在码头区做工的,却没发现过溪博尔的面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