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贵军...疯了!
别人敲锣打鼓的去粮站慰问,他却爬上学校的屋顶,也是敲盆打饭盒的...质问:
“山上有一棵苦楝子树哎,学校里有一个苦命的人哟!”
“咣咣,叮...咣咣咣!”
“天上的月亮寂寞哎,地上的余贵军落魄哦...唉!”
“咣咣,叮...咣!”
“大家伙听好,我余贵军今天有无数个凭什么,想问问大伙儿!”
“凭什么勤奋上进的人,不受待见?”
“凭什么团结友爱的人,不受欢迎?”
“凭什么品行端正的人,不被重用?”
“凭什么努力学习的人...”
好家伙,这小子一下子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声音莽、嗓子大,饭盒的叮叮声刺耳、洗脚用的搪瓷盆咣咣的闹心。
再加上余贵军问出来的东西,句句扎心...当然是扎新任代理校长袁老师的心。
狗东西!
还玩出了新名堂,搞出了新高度?
格老子滴,玩《天问》呐?
这不是啪啪啪在扇我的脸么?
其余的同学们都当看稀奇、看把戏,纷纷跑出教室去围在操场上看热闹,一面嬉戏打闹着,想看看接下来怎么收场?
“余贵军!”
袁理毅气的脸色铁青,“你格老子的下来!凭什么...凭什么,你再不下来,我、我就开除了你!”
这个时期的学校里面,可不像旧社会的私塾先生,说话那么文绉绉的。
大家或许是到大批从部队上转业下来的、干部们的影响,现在很流行说话直接、甚至有些时候还带着粗鲁的说话方式。
就像那位:二营长,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拉来,给我轰他娘的!
因此,
急了眼的袁理毅代校长,此时也顾不上斯文了,更顾不得装什么干部做派,直接一“开除学籍”相威胁!
等到罗旋回到宿舍。
此时的余贵军正愁眉苦脸的趴在床上,朝着王兵、彭勇两位舍友诉苦,“哎,这下子麻烦大了!罗旋害老子哟,叫我闹闹闹,还让我使劲的往大了里闹!
现在我算是道了八辈子血霉咯,你们倒是躲在一边看热闹...唉。”
王兵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会不会是你没能领悟到,人家罗旋说的精髓?没掌握好闹腾的力度和时机?”
“哎,闹嘛,不就是要整出动静嘛!”
余贵军一脸的生无可恋,“往大了里闹,不就是要闹得大家都知道、闹得大家都鸡犬不宁才行么?我哪里没整对?”
彭勇呵呵一笑,“人家罗旋一折腾,就是换回来无数的鲜花和荣誉。你他娘的倒好,闹的现在要你回去请家长来!
诫勉谈话?
接下来,比这个更严重的处分,就是记大过,或者是直接开除了吧?”
这个时期,小学生、尤其是“高小生”已经不被视为刚刚启蒙的学生,而是被视为“半个文化人”了。
所以,
要是像余贵军这种年龄的“高小生”,如果犯了严重错误的话,也是能被开除学籍的。
而余贵军是生产队里出来的,要是他被开除了学籍的话,他一辈子恐怕就别指望“跳农门”了。
原本就极其稀少的招工、入伍,这仅有的、两大脱离“修地球”的机会。
就凭他小学毕业证都没有一张,怎么可能在万千农家子弟中,脱颖而出?
余贵军摇头叹息,“哎,罗旋这家伙,害死我了!”
“我害你啥了?”
罗旋笑嘻嘻的出现在宿舍门口,“真是曰了阿黄了!我在山里面、老家来回跑,咋还能够害到你这个学校里的高材生啊?”
“高材生,高个锤子...咦,哥!你咋回来了?”
余贵军从床上一蹦三寸高,“哥啊,你回来的正好!”
只见他“嗖”的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下地,一把拽住罗旋的手臂,满是急切的问道,“哥!你是不知道兄弟我的苦哇...
现在,校长让我回家请家长...妈呀,我那个爹,还不得捶死我?”
“打不死。”
罗旋一本正经的回道,“咱这是新时期,讲究一个人人平等。哪怕就是你爹,也不能不讲律法!别怕,熬过去了,就是活该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
“我急,我当然急!”
余贵军差点没哭出声来,“现在我该咋办嘛,哥!”
等到问明白了,
上午余贵军竟然敲锣打鼓的、上房揭瓦的去闹腾的详细经过之后。
“你要闹,也只能针对自己所遭受到的,你认为不公平的遭遇。”
罗旋苦笑一声,“你咋能去攻击人家袁校长啊?”
余贵军嘴一撅,“代理校长,不是正式的!”
“不要纠结于这些细节。”
罗旋拍拍余贵军的肩膀,“去,你去灶房里把我们的饭盒取回来,闹腾的连饭都不取了?这怎么行。”
余贵军皱着眉头,拖拖拉拉不肯去,“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哟...”
王兵在一旁帮腔道,“你不吃饭,我们还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