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谁让你跑过来的?!”
“娘的,你是那个生产队的?咹,想插队吗?滚回去排队...咦,不听话嗦?过来,你是哪个生产队的?”
被呵斥之人陪笑道,“我是正兴大队6生产队的,咱没、没插队。这不就是想进去看看,想知道待会儿哪里有空余的场地,也好停放架子车么!”
负责带头看守大门、维持秩序之人冷哼一声,“我们6生产队,哪来你这么一个家伙?
咹,扯谎也不看看对象,我就是6生产队的,老子怎么不认识你?”
刚才准备钻到粮站里面去、偷偷查看情况的这个人。
他知道正兴大队,在整个红星乡里的名气比较大。
而且正兴大队、尤其是6生产队,他们这乡公所里面的人脉,无疑是所有生产之中,最为强大的。
没办法,
谁让6生产队里,有个小社员罗旋、还有一个老头社员姬续远呢?
他们二位在乡公所里面,可都是叫的上名号的人物。
不要说乡公所里那些干事们,甚至就是乡长见到他们,也得停下来握个手、嘘寒问暖几句哩...
正兴大队不但有罗旋、姬续远两位牛人。
而且人家正兴大队的老支书、大队长,也是两个牛皮哄哄的人物!
也不想想,人家正兴大队的老支书、大队长,每次去乡公所开会,他们可是骑着贼亮贼亮的“洋马儿”去的!
虽说他们是两个人共乘一辆自行车,可搁在整个红星乡,哪个大队的干部,能有他们两位这么拉轰?
洋马儿哦!
整个红星乡里,也没几辆这样的宝贝!
因此,
这个社员他这才撒了个谎,说自己是正兴大队6生产队的社员,免得受欺负、意图蒙混过关,好进粮站里面去看看情况。
那人身后,还站着他们生产队里的队长。
见自家派出去的社员被骂,队长顿时不乐意了!
于是,
队长开口反问那位粮站职工道,“你是姓戴吧?我认识你,你是戴红梅她爸不是?”
戴红梅的爹,本来就在粮站里面上班,而且他还是一个小领导。
他见对方认识自己,戴红梅的爹便开口道:“是又怎么样?哪怕你是我家戴红梅的小姑子,老子今天也不会私自放你进去!”
“娘的,你怎么骂人呢?!”
那位队长大怒,“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你怎么能把我说成婆姨女子?”
说着说着,
实在是气不过的生产队队长,伸手一指、刷在粮站墙上的标语质问戴红梅他爹道,“你看看,上面明明写着‘不得无故打骂群众,不得无故刁难广大社员’!你凭什么骂人?”
戴红梅的爹哼了一声,“你插队还有理了?我这是属于是无故骂你吗?滚,给我把架子车拉到后面去,今天你就别想排在前面了!”
生产队长大怒,“你凭什么?”
戴红梅爹一指自己手臂上的红袖章,“就凭这个!咋滴,你要不要我去叫粮站保卫科的人过来,和你讲讲粮站的规章制度?”
一时间,
粮站门口人头攒动、吵闹不休,引得不少社员都围了上去看热闹。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大家都是心情复杂:
一方面,大伙儿心里都有气、也心焦,再加上对交公粮结果的不确定性,使得大家心里万般纠结。
大家其实心里面,也恨死了这位骂人的姓戴的家伙。
但与此同时,别的生产队的社员们心中,又有一点点小小的庆幸:得亏自己没冒冒失失的往里钻!
要不然的话,要是今天排队排不到前面去的话,那可就只能在烈日底下,忍受那种催心般炙烤,和“麦蚊”无孔不入的叮咬了...
哎,那个倒霉的生产队!
他们现在被赶到后面,老老实实的排队去了,咱不就能够往前面挪一个位置了吗?
哈哈,真好!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幕。就在粮站的大铁门刚刚一打开的时候。
今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不少临近生产队的社员们,汗流浃背的运送着公粮前来,等待粮站的职工勘验。
交公粮,大家都心急啊!
所以有不少性急的、或者是仗着自己在粮站里面,有熟人亲戚,
所以他们就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得到一点点优待、是可以提前进去看看情况的。
结果站在大门口的几名粮站职工,各自带着袖章,对着这些社员们大声呵斥:“就你急?就你忙?大家不都在排队,等着放号吗?”
每一年,
该哪个生产队、轮到哪天该去交公粮了,这都是有规定日期的,并不是谁想去粮站就能去的。
而且,即便是轮到那些该来交公粮的生产队。
当他们把粮食,都运到了粮站外面的时候,也是需要粮站的职工出来,给这些生产队排号。
然后才能轮流、依次进入粮站里面的院坝里,等候检测员的勘验、过称员计重。
卜耀明他们今天都起得早。
或者说,至少心里有事的卜耀明,他昨天晚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