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没想到,她居然在长安城内再次遇到了杜衡。
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记着她先前对危险人物的处理方法,便要躲的远远的。
杜衡脚步只是轻轻一点,就移到她面前,折扇展开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赢了赌约,姓谈的还没兑现承诺呢,你着急忙慌的跑什么?”
江沅衣袖遮着脸,躲避着他的视线,寻找逃出去的机会,“不用了,我突然想到夫人交代我要办的急事,不能耽误时间。”
杜衡视线探究,莞尔一笑:“那可不行,你们是在共仁堂下的赌,姓谈的又是共仁堂聘的医师,在场来客都是见证。何况既然这桩热闹让我看到了,那就必须履约。”
平静下来的客人因为少年的容色晃了晃神,有人好奇的问:“您是?为什么在共人堂发生的事,您就必须要管?”
药童连忙从柜台出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共人堂的少东家。”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哗然。
只要吃五谷杂粮的,就没不知道共仁堂。
里面汇集了天下名医,分馆开遍整个大梁,在这里,许多疑难杂症迎刃而解,挽救了多少不治之症。据说只要还吊着一口气,来共仁堂走一遭,也能让你枯木逢春。
在百姓的口中,似乎生老病死都要被共仁堂左右。
共仁堂的势力之大,遍布了大梁的土地,又被传的神乎其神,可这么多年夜没人知道东家姓甚名谁,是何许人也。
没想到如今,他们见到的这位年纪轻轻的绝色少年却是共仁堂的少东家,谁能不震惊?
江沅听到了这个消息,心内却是更加沉重起来。
她之前还曾想,前世杜衡谋反或许只是形势在前,临时起意。
如今看来,他的这盘棋不知道谋划了多久,分明早有预谋。
江沅把自己捂得更加严实,生怕被他认出,她就是在竹林救了他的人。
要知道当时她那么费尽救了他,杜衡都有灭口的心思,如果此时被他得知了,她就是唯一知道那件秘闻的人,而且又知道了他如今的身份,还不定要做什么呢。
江沅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回头启唇道:“谈大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请吧。”
谈大夫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临了临了,他还会老眼昏花,在阴沟里翻了船。
不仅当众把老脸丢了精光,甚至要丢了金饭碗。
共仁堂可是天下的医者除了太医院,最向往的地方。
他当初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聘进了共仁堂,可谓是祖坟冒青烟。也因此在族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变得德高望重起来。
如今要他因为一个赌约,就要退出众医者向往的高堂,怎么能甘心?
谈大夫咬牙,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杜衡收回扇子,瞥向他,“你不想说?那我来宣布。姓谈的,你从现在起已经不是共仁堂的的医师,从此之后无论是抄什么药方,还是把人医死了,都与共人堂再无瓜葛,另请高就吧。”
谈大夫立即变得惨白,想要去求他。
杜衡却抵住扇柄摇了摇,含着笑看他:“我不追究你医术不精损毁共仁堂声誉,已是开恩,你知道,我完全有办法让你再不能行医。如果不想我绝了你的后路,便把你应了这位姑娘的赌约,都兑现了。”
他虽笑盈盈的,但是谈大夫完全不敢怀疑其中分量,丝毫不敢造次,只能把话吞了回去。
他声若蚊呐:“我服了。”
杜衡眯眼道:“听不到,大声点。”
“老夫服了这位姑娘,我服了,服了!”谈大夫彻底豁出去,震耳欲馈的大喊了三声,怒气腾腾的甩袖离去。
杜衡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江沅暗中腹诽,这家伙果然不是个正常人。
趁着没人注意她,紧跟着也要溜走。
下一秒,她眼前一花,又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扇子挡了回来。
“且慢,姑娘挤走了我们一位坐诊大夫,还砸了共仁堂的金字招牌,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杜衡笑看着她,音若天籁,尾音上扬,勾出一个疑惑的调子。
江沅白眼一翻,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的。
“话可说好啊,我之所以不让他在共仁堂看诊,便是要维护住你们医馆的百年声誉,没让一颗老鼠屎毁了整锅汤,你该感谢我才是?不过功过相抵,我也不要什么奖赏了,你快让开路,我赶着去办事。”
杜衡佯装为难,扇柄点着下颚:“可是医馆中每位大夫都有固定看诊的日子,你把姓谈的赶走了,这些日子来的病人要怎么办呢?”
江沅烦躁的擦了把汗,“公子别啰嗦了,直接划下道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倘若,我要你...”杜衡突然逼近她,江沅猝不及防,向后趔趄了一步,却听他笑盈盈的接道,“赔我一个医师呢?”
“姓谈的日子便由你顶上,来我这医馆看诊,如何?”
那岂不是,羊入狼窝,日日都要与他朝夕相对?江沅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那怎么行?”她一着急,也忘了要遮脸,就要抬头去理论。
不过立刻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