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感动的一塌糊涂,暂时都忘了惧怕。
她一直以为江隐迢面冷阴沉,巴不得自己消失。
前世她被江家下人从集市救回府之后,烧了三天,醒来后江隐迢也没来看过她。
她不知道江隐迢背后为她所做的一切,还以为他无情至极,要看她笑话,于是狠毒了江隐迢,从此行为对他更加过分。
江沅内心狠狠咒骂着自己,几乎想要上前拉着江隐迢,忏悔从前的罪过了。
就在这时,江隐迢的贴身小厮从外走了进来,附身对他耳语,不知说了什么,江隐迢起身,显然是要离开。
江沅顿时有些着急:“兄长要走了?”
谁知禾易突然抬眼,两道目光烧的旺盛,盯着她简直要吃人。
“大小姐莫要太过分,公子为了找你,至今滴水未沾,就算是铁打人如今也会遭不住,你难道还不肯放人吗?”
江沅认得易禾,从小和兄长一起长大,主仆情谊甚笃,后来兄长成为了常胜大将军,易禾便是副将。
但他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听那话音好像是她把人扣住了不让走似的,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隐迢忽然单手成拳,握在嘴角轻咳了几声。
江沅怕他误会,她如今的形象可再遭不得破坏了,咬了咬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母亲因我病倒,我...我是想询问母亲的病情。”
这回不止易禾,屋里的丫鬟都满脸惊讶,江隐迢目光沉沉。
江沅七岁入府直至今日,见到谢氏都是挑着眼,阴阳怪气的喊夫人,从未称呼过一句“母亲”。
这次死里逃生回来,性情却突变,方才还坦然的唤了他一声“哥哥”。
他不知道她如此伪装又有什么打算。
“母亲有太医院悉心照料,无需挂怀。”江隐迢收回目光,“易禾调查到了关于此次绑架的线索,我去查看,你安心修养即可。”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易禾为他打帘,始终对江沅始终目露不善。
主仆两离开之后,江沅看着桌上翻页的书卷,忽然就有些怅然。
虽然她这辈子对江隐迢的认知与上辈子有所出入,但是江隐迢始终是清冷的,难以靠近的。
他对她的关心都是来自于世族良好的教养以及不屑女子计较的胸怀。
就算她想要缓和关系,两人之间也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棣棠看她不住叹气,小心的提议:“姑娘可是饿了?奴婢去小厨房传些美食过来给姑娘补补身子。”
她这样一说,江沅还真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叫。
人是铁饭是钢,什么烦恼也要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想。
于是江沅点头:“去吧,我要吃肉。”
棣棠高兴的答应,转身就要出去,江沅突然又叫住她:“兄长喜欢吃什么,你让厨房做一份送过去。”
棣棠苦着脸:“姑娘以往不待见大公子,那边也不待见咱们,就算送过去,易禾也会丢出来的。”
江沅凝重起来。
她和江隐迢是素来不合,但到水达火不容还是因为后来的事情,在这个时间之前,她还没来的及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呀。
但看易禾的态度,明显有她不知道的缘故。
“你老实和我说,我失踪之后府里发生了什么?”
棣棠仔细回想着:“姑娘失踪之后,相爷气火攻心,赏了公子一顿鞭子。夫人拦不住,吓得晕了过去。之后公子和相爷彻夜寻找您,至今天明公子得了消息,要去郊外时,姑娘就自己回来了。”
江沅吸了口凉气:“你是说,兄长被父亲抽了鞭子?”
棣棠心有余悸的点头:“是呢,奴婢从没见过相爷发过那么大的火,手腕粗的鞭子往公子身上抽,公子居然一声不吭,那场面简直太吓人了。”
江沅脑袋嗡的一声响。
所以说,兄长是先挨了一顿打,之后彻夜寻找她,直至现在滴水未沾。
甚至她回来后,又被父亲还要陪着宽慰她。
当时她头上的珠宝都被搜刮走,只有这支木簪不值钱才没被拿去,之所以能顺利反杀非礼她的那两个黑衣人,也多亏了这支木簪。
想来,江家这一家子,可真是她的福星。
她笑意盈盈的把首饰盒子打开:“三妹喜欢什么,阿姐都送给你”
江盛抿了抿嘴又松开,她十分迷茫。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沅怎么会这么好性儿?
“二妹没有跑丢,她是遭人绑架,此事说来复杂。”江隐迢见江沅情绪稳定,将江盛从后拎出来,皱眉训斥,“你闹够了就快点认错。”
江盛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捂住了嘴,眼睛瞪圆,满眼不可思议。
她也是女儿家怎么会不知道深闺女子遭人强掳的后果。
之前赵家女儿被山贼抢走,赵家用半副身家出兵剿匪,人是救了回来,可最后那女子还是寻了短见。
是谁,居然用这么歹毒的手段害江沅?
江盛的神情复杂起来。
江沅从前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和她打起来都不奇怪。
如今都说的那般重,她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无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