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巷占据了杨州城西的一整条巷子,东边住的是嫡枝皇甫振海这一大家子,而旁枝全都挤在西苑之中,皇甫齐的院子也在西苑。
他说完就摇头晃脑的走了,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之类的话。
这话让皇甫霆听了更不是滋味。
他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孟灵湘。
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丫头了吧!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一举一动已经牵动了他的整颗心。
是在赛诗会的时候吗?还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皇甫霆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是把这个女孩子放在了心里的真深处,一个从来没有装过任何人,任何事的地方,现在被她全部占据。
他握住了孟灵湘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的冰凉。
“丫头,我打算娶你。你会同意吗?你一定要同意!”这话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说的,还是对昏睡不醒的孟灵湘说的。
过了半晌,皇甫霆不由得有些失笑起来。
明明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皇甫霆猜的没错,“晨曦院”里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后院,就连“松鹤楼”和“芙蕖馆”都知道了。
“
胡闹!”老太君重重地把手里的茶盏顿在茶几上。
茶盏盖“叮咚”乱响,茶水从茶盏里溢了一些出来,把茶几上的缂丝百鸟图打湿了一大片,还把地衣沾湿了一些。
小丫鬟们很少见到老太君发这样大的火,一个两个都战战兢兢的。
杜妈妈皱了皱眉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收拾?”
小丫鬟们抖着手脚,麻利地把茶盏撤了下去,有换了桌布,用帕子吸地衣上的水渍,然后在杜妈妈的眼神提醒下退了出去。
杜妈妈亲自给老太君重新沏了一碗茶,温言劝道。“小姐,你的身子重要,别的事情且让他们自己去料理去吧!”
她用的是以前老太君没出嫁的时候对她的称呼,老太君的脸色缓和一些,听到后面却有皱起了眉头。
接过杜妈妈双手捧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说道:“理是这个理,我也这把岁数了,本该呆在这‘松鹤院’里颐养天年。我瞧她这几年也沉稳了些,所以才丢开手,后院里的事情也就不插手了。可是她呢?你瞧瞧你瞧瞧,她做的那都叫什么事儿?”
说道这里,老太君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又拱了起来。
她
把茶盏放在茶几上,手指着正房的方向。“带着一大群人去闯儿子的院子,这是,这是当家主母应该做得事情吗?”
经过孟灵湘的诊治,老太君昨晚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心情本来是不错的,可听到下人们议论的事情,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她说的太急,胸口又供着一团火,两相冲击下,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哮喘时候的气声。
杜妈妈心里一惊。老太君虽说丢开手把后院事情都交给了南宫夫人打理,可派在四处的人一直没有撤回来,所以皇甫家后院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可以瞒得过这位老人家的耳目的。
但她没想到老太君居然会气成这个样子。南宫夫人这些年在后院办的那些事情,琢磨皇甫振海的妾室,打压别的房头的子弟,整治不听话的下人……林林总总,让老太君看不上眼是事情实在是太多。
老太君听过以后,也不过皱皱眉头,或者冷笑一声,就不管了。
“晨曦院”的事情,说起来也不过是南宫夫人和少主之间的母子冲突而已,老太君不该这么生气啊!
她有些想不明白,但有不敢多问。杜妈妈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她是伺
候老太君多年的人,连皇甫振海讲了也要尊称她一声“杜妈妈”,但说到底也是下人。
主家的事情,再有面子的下人也不能多问多说,否则几十年的体面就能再一夕之间荡然无存。远的不说,昨晚的梅妈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杜妈妈是聪明人,所以才能在皇甫家后院如大浪淘沙般的下人来来去去中屹立不倒。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伸手抚着老太君的后背。“小姐,您看您,这病才好了些,孟姑娘不是说过这病最忌伤肝动气的吗?您快别生气了!”
老太君也自己抚着自己的胸口,好一会儿气喘的感觉才平复下来。
她摇了摇头,拉着杜妈妈的手。“如萍,这么多年了,老婆子我也就只能跟你说说心里话了。别人……”她淡笑了一下。“别人,我是决计不会对他们说这样的话的。”
杜妈妈的心跳顿了一下,然后又狂跳起来。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姐,您想说什么,奴婢听着就是。”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正房的方向。“如萍。你说,当年我让振海娶她,是不是错了?”
杜妈妈的脸色一变。这个问题她可回答不上来,就是能回答,她也不
敢说半个字啊。
老太君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她也没指望在杜妈妈嘴里听到什么回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老太君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振海心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