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湘想要偏头,他手中的力道瞬间加重,几乎要将她的下颌捏碎,眼中的眸光紧紧锁住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痛……”孟灵湘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眸中泪光点点,却强忍着不流下来。
莫北霄突然松开她,修长白皙的双手抚上她凝脂般滑腻的脖颈,孟灵湘身子一紧,吓得一动不敢动。他又要做什么?
她一张小脸慢慢变得惨白,语气颤抖而疏离:“莫公子,放开我。”
莫北霄顿觉心中一堵,她在怕他?
兴致顿时没了,他的手瞬间落下,冷然道:“你走吧。”
孟灵湘煞白一张脸,惊魂甫定后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转身便走。
身后之人,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却也亮如星子,目光久久凝在女子离去的背影,直至她身子飞快一闪拐出外屋。
这一边孟灵湘便在神医谷刻苦向方神医学医,可另一边,孟倾雪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自从她和梅姨娘被孟长远赶出将军府,母女两个日子相比从前,过得寒酸不已。两人当了许多头面首饰,在京城偏僻处租下一所廉价破房子充当落脚地。
为了卷土重来,重新过上那富贵人家的日子
,梅姨娘计上心来。
“女儿啊,虽说我们母女两个被赶出府,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她们的银两也该用完,到时候又该如何过活呢?
“依母亲之见,雪儿该如何卷土重来?”
孟灵湘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名声也赔进去,在梅氏的教导下,不免收了几分娇横个性。
梅姨娘沉吟道:“如今,只有方三公子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听罢梅姨娘的教诲,孟倾雪接连好几日都派人送信去丞相府。但方易褚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好几次都据接她的信,似乎有意和她划清界限。
自从她和方易褚那夜的事情曝光,关于他们两个的流言早在京城中满天飞,朝她泼脏水的人不胜枚数。
“母亲,要是方三公子再不来求娶,女儿这妾室是当定了!”
孟倾雪也开始着急,她心里更加害怕的是,方易褚对她已经没有兴趣了,那她岂不是再无翻身之日?
“怎么说我也是御国将军府的三小姐,金枝玉叶之身……母亲,女儿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说罢,孟倾雪娇滴滴扑进梅氏怀中,一副可怜柔弱的样子惹得梅氏又
是怜惜,又是痛心。
她又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养在将军府从小便是心高气傲、蛮横无比的性子,如今遭了这么多变故,如何受得了?
她轻轻拍拍孟倾雪的肩,眼里现出一道亮光:“为娘有一个计策!”
“什么计策?”孟倾雪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听梅姨娘语气中的肯定,当下抹了一把泪,露出一丝喜意。
“雪儿你要是有了身孕,丞相府如此重声誉、美德的家族,怕是逼也会逼着方三公子前来迎娶你,到时候,你只需待嫁闺中便可。”
梅姨娘转动一双美目,说道。
孟倾雪听罢,面色露出喜色,母亲这个计策果然好。
于是,当下便寻了几个贩夫走卒传播自己有孕的消息。第二日京城里酒肆胡同讨论的,无一不是自己和方易褚的事情。
人们的舆论瞬间倒戈,认为方易褚不负责任,放任已有身孕的未婚妻在外不管,实在是道德败坏。
加之身份高贵,很快议论就上升到家族层面,几乎要在京城掀起千层浪!
方神医自收到扁鹊的医经,内心大喜,接连好几日都在精心研究。莫北霄却不急,也不催促,倒安心在神医
谷住了下来。
太子祁连此次无功而返,临走时邀她:“孟二小姐,不若你我同返京城?”
她淡然婉拒:“师傅另有安排,灵湘还需过一段时日再走。”
“这样,那本宫就不强人所难了!”祁连的语气陡然一冷,孟灵湘充耳不闻般,看向东边草垛堆砌的一件茅草屋。
门扉是木制,古旧无比,残破有余。孟灵湘敲了敲门,若不是亲眼看到方神医开门,她是丝毫不敢相信,眼前已经步入古稀之年的老者竟甘愿住这样破旧的屋子。
“师傅,您找湘儿有事?”
方神医手中拿着一味草药,往鼻间嗅了嗅,“莫公子腿疾犯了,疼得厉害,为师想让你过去为他诊断。湘儿你医术比谷内其他弟子高明,为师也放心些。”
孟灵湘蓦地皱眉,心内不悦,莫北霄明明没有腿疾,为何总是遮遮掩掩。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该一直拖着她啊!
她突然开口:“师傅,莫公子腿疾并没那么严重,他根本就……”
“湘儿,”方神医突然打断她,捋着胡子肃着一张脸:“为师答应过他,要为他看病,只是如今研究医经正在紧要关头,分.身
乏术,你难道不愿意替为师去看吗?”
师傅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丝严肃,孟灵湘苦着一张脸,不敢多说一句。
“是,师傅,湘儿这就去给莫公子看病。”
“去吧,”方神医脸色缓和下来,“待为师参透了医经,再一一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