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像库默这样的退伍兵,在佣兵界屡见不鲜。
外界都认为雇佣兵不是罪犯就是亡命徒,但其实大多数佣兵团都很注重人格筛选,招收的都是被生活胁迫的可怜人。
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首领是个无恶不作、唯利是图的人,那么这些可怜人大概率会误入歧途,而且永远都无法抽身。
TNT算是名门正派,但毕竟背负着血海深仇,一旦刻下烙印,恐怕也是一辈子的事。
所以倪秋犹豫不决,只好把丑话说在前面。
“叶契夫,你清楚我将来要面对什么。”
“凡是在TNT担任要职的人,都势必会卷入一场永无休止的仇杀之中。”
“你既然不希望库默误入歧途,就不该把他丢到我这里来。”
叶契夫无奈的笑道:
“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的为人,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让库默跟着你,我是放心的。”
“至于危险,总好过在特种部队吧?如果绝对安全,又凭什么享受高薪的待遇呢?”
“所以你不要顾虑太多,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怪你的。”
倪秋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才说道:“那就先让他来叙利亚找我吧,要不要留下,见面
再商量。”
“就知道你会答应,我已经让他买机票了,过两天就到。”
叶契夫心满意足,可倪秋却没有打消顾虑。
朋友之间要想维持长久的关系,首要原则就是杜绝利益牵扯,其次便是杜绝情感绑架。
凭心而论,倪秋是不想招揽库默的。
尽管已经把丑话说在前面,但世事无常,将来要是有什么闪失,怕也是会闹得不愉快。
但叶契夫既然开口了,又是出于好心,所以人肯定是要收留的,只是具体该怎么安排还需要谨慎处理。
当晚,倪秋留在俄军司令部参加告别晚宴。
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作为已经解散的混编旅团代表人物,以及即将成立的蓝孔雀大队长,都有必要应酬一番。
和混编旅团解散时相比,这次晚宴就要隆重多了。
几乎所有部队都派来了代表,甚至最高议会的很多要员都来参加了,算是给足了面子。
推杯换盏间,倪秋俨然成了交际的中心。
无论是俄军高官还是政—府军的将领,都想知道蓝孔雀是怎样的部队,未来承担什么样的职能,会给叙利亚带来什么。
倪秋谨小慎微,不敢透露分毫,最后实在应付不过来了,就躲在哈桑和辛胜
的身后,充当挂件。
次日清晨,SSO在俄总—统下令前踏上了归途。
当晚,倪秋便率领蓝孔雀预备人员入驻了他们的基地。
之所以这么着急,除了担心哈桑反悔,也是因为混编旅团的驻地即将恢复成学校,早点搬走,学生们也可以早点开学。
也是在这一天,德隆率领十人军告别了叙利亚。
十人军普遍年龄偏大,根本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以及严酷的特战考验。
打仗不是儿戏,特种作战更是险中求胜,如果实力不够强,就等于是跳进了火坑。
德隆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让倪秋开绿灯。
因为入驻了新基地,所有人都很不适应,但这种不适应,也是特种部队的必修课。
倪秋立即开展了体能考核,由北极狐的海雕小队充当教官,从最基本的引体向上到武装越野,毫无遗漏。
体能是特种部队的基本要求,但凡是退役特种兵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准备比较充分,成绩也都还不错。
就在考核进行的如水如荼的时候,库默来了。
他和叶契夫年纪差不多,只是留着淡淡的胡茬,所以看起来有些老成,坚毅的目光,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倪秋在驻地办公室
接见了他,点烟倒酒,算是给足了面子。
库默略微有些局促,用并不娴熟的英文说道: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我想知道接下来该为你做些什么……”
“先不说这些。”
倪秋挥了挥手,沉声问道:“我听说你的父亲和儿子都是先心病,这种病好像并不会隔代遗传吧?你也有吗?”
“有的,但我算是幸运的,五岁之前经历了三次手术,基本痊愈,否则也没有机会当兵。”
“深表同情,希望你的儿子也能像你一样幸运。”
“谢谢,但愿如此。”
看得出来,库默是一个很腼腆的人,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也充满了忐忑。
“放轻松,叶契夫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大家算是自己人。”
倪秋笑着安慰了一句,然后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万美金,放在了茶几上。
“我暂时不会给你开工资,但你家人的医疗费我全包了。”
“如何手术,要不要去国外治疗,由你说了算,叶契夫会帮你处理。”
“这一万美金算是你的零用钱,省着点花,因为下次再给你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了。”
库默受宠若惊,起身拒绝道:“这不合适,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