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每晚都会带上酒菜来禁闭室,和叶契夫喝到微醺后再回去睡觉。
而今晚的酒菜比以往更加丰盛,叙利亚烤肉、俄国香肠,再搭配伊朗的精酿啤酒,简直不要太奢侈。
为了搞到这些美食,倪秋可是花费了好几百美金,就是为了给叶契夫送行。
两个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很快就微醺了,但都有些意犹未尽,大有决战到天亮的意思。
叶契夫把烟蒂扔到空酒瓶里,哼笑着说道。
“倪秋,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天真,辛胜为什么要把帕瑟调到代尔祖尔?直属特勤队是安保部队,伊萨姆别无选择的只能带在身边。说到底,辛胜还是不信任伊萨姆坚守到底的决心!所以才会把亲弟弟派过去。”
倪秋辩解道:“我当然能想到这个层面,但不能这样妄自揣测吧?辛胜这么做或许只是想让伊萨姆知道,统帅部不会放弃代尔祖尔的决心。”
“虚伪!这都是借口!”
“你小点声!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吧?”
叶契夫气恼的喝了一口酒,满脸怅然的说道。
“伊萨姆是谁?叙利亚名将,救火将军。2013年政—府军全线溃败,连首都大马士革都危在旦夕。而他只用一个
旅的兵力就顶住了叛军锋芒,一直支撑到我们俄军登陆。”
“2014年,又是伊萨姆百里奔袭,将岌岌可危的代尔祖尔市拉了回来,并且牢牢守住。不仅间接助力了阿勒颇战役,还为你们混编旅团开辟了突围道路。”
“三年了,伊萨姆如果有叛逆之心,又何必等到现在?在辛胜这样的政客眼里,他的孤傲和才华,都成了罪恶之源,成为了他们独—裁统治的阻碍!”
倪秋低着头无力反驳,只能好言相劝:“叶契夫,你不该说这些话……”
“呵呵,其实你也想说,只是不敢说而已。”
“别揣测我,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故意唱那首歌的……”
叶契夫嘿嘿一笑,拍了拍臂章说道:“没错,俄军将领肆无忌惮,我就是不想当这个作战参谋了……”
“为什么?”倪秋掏出香烟,心情无比的郁闷。
叶契夫抢过一支叼在嘴里,等到倪秋给他点燃后才侃侃而谈。
“辛胜把我调过来担任作战参谋,其实是想用特种作战中的游击战来解决中部沙漠战役,但你我都清楚,这根本就不可行,那些民兵组织的军事素养太低了!”
“所以在你来之前,我一直百般推诿,究其原
因,其实是我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
“我们都在谴责恐怖组织泯灭人性,那政—府军又如何?我亲眼目睹哈桑准将滥杀平民!他引以为傲的焦土作战,其实就是扫除一切生灵!”
听到这里,倪秋忍不住打断:“25师的哈桑准将吗?他怎么会……”
“没错,就是我们方案里增援代尔祖尔的老虎部队!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人的能力没问题。”
叶契夫解释了一句,又继续说道。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内战,我们俄国、土耳其、漂亮国,都把各自的利益压在这里,那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土耳其为了领土公然屠杀部落,漂亮国为了盗取石油和粮食频繁轰炸,他们正义吗?”
“当然,俄军也是为了利益。但我们至少遵循了战争的底线,没有屠杀和掠夺!可当我们发现支持的政—权同样千疮百孔时,又有何颜面继续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叶契夫眼眶微红,格外沮丧。
而倪秋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里却无比的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可以像叶契夫一样畅所欲言,向旁人述说战争的不公与残忍,去发泄作为军人的屈辱和不甘。
但他现在是雇佣兵
,既然做了金钱的奴隶,那就丧失了抱怨的权利。
或许是察觉到了倪秋的落寞,叶契夫喝了一口酒便不再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倪秋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我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但自怨自艾有用吗?总要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吧?”
叶契夫摇了摇头,又开始了长篇大论
“世界上这么多的民族,但凡争斗厮杀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没有一位杰出的领袖,没有这样的人,就很难协调统一。”
“这三年来,政—府军做过不少出格的事,高级将领大肆敛财,底层官兵纪律散漫,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
“总而言之,这场战争不会有结果了,就算最终能把恐怖组织和叛军消灭,政—府军内部也会出现问题。”
倪秋挥了挥手,笑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俄军已经对政—府军失望透顶,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撤军吗?”
叶契夫压低声音回答道:“随时都有可能,最晚不超过明年……”
倪秋不免有些发愁,关于撤军的消息莫洛夫也曾透露过,现在叶契夫也这么说,看来混编旅团距离解散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叶契夫笑问道:“看你的样子,好
像很舍不得这里……”
“倒也谈不上舍不得,我毕竟有几百号兄弟要养,既然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