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人长得俊秀,手法更是俊秀。
谢德文只见范遥打量伤者两眼,随后一拉一送,就传过来咔嚓的声音。
原来伤者又红又肿的手臂与大腿,竟然差不多恢复原来的样子。
那些张家庄断臂断脚之人,刚才还痛苦得冷汗直流,现在很快就不呻吟了。
他们让其他人把自己扶起,不断拱手向着范遥说着谢谢。
有的甚至还想跪下来一个三跪九拜道谢,却被范遥制止了。
他没有时间理这些治好的伤员,而是直接走向另外的伤员。
与此相反的是,谢家庄这一边,速度仿佛如蜗牛似的。
那个六十多年的老郎中,带着一群弟子,只是给他们上夹板与药而已。
谢家庄这些护院及村民虽然夹板与药上好了,但是他们依然还是冷汗流个不停,呻吟不停。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两个郎中水平不是与年齿成正比,而是成反比。
谢德文差点把老血吐了出来,一张老脸先是铁青,后又变成猪肝色。
要知道,这个郎中好像年齿还不到四十,而谢家庄这一边郎中的学徒,有的年齿还比他还大。
谢德书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张和斌把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张和气惊呆了,张着嘴,半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我不信。”
说完,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感觉到痛苦才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什么医术,竟然如此神奇?”张和斌回神过来,对着黄东拱手一礼。
黄东也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
不过他很快清楚过来,把头部转向胡泊,胡泊摇摇头。
胡泊来到范遥的跟随的一个弟子身边,拱手一礼,一脸炽热地问道:“七郎,请问这是什么医术?”
那个大约十七左右弟子,本来一心一意学习老师操作。
这次机会难得,没有料到有人打扰他,脸色有些阴沉难看。
不过他一看是自己族人黄东,脸色由阴转晴:“五郎,这是正骨术。”
“正骨术,为何吾从来还没有听见过?”黄东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颠声道。
黄七郎点点头,脸色平淡如水:“正骨术,乃是师父从小圣人的《正骨术》书本学到的,才刚刚到手不久,五郎没有听见当然正常。”
“原来是小圣人从神仙那里学到的本事,真正造福世间,功德无量。”黄东对着金堂县方向恭恭敬敬一礼,语气充满了崇拜。
张和斌等人也敬佩不已,跟着向着金堂县方向行了大礼。
谢德文也在一旁,脸色先是铁青,后来又变成猪肝色。
“正骨术,”谢德书的鼠目转了几圈,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正骨术从来没有听说过,效果难说。这个平板治疗法子,已经流传千年,效果稳稳当当的。”
“对,去年争水打架,也是谢家庄郎中医治好的。”谢德文此时脸上也由难看转为正常,甚至还有一些激动。
有了范遥,没有半个时辰,张家庄两百多个断手断脚的伤员就被他抢救好了。
反观谢家庄,老郎中谢启明带领十几个弟子,现在还没有把百余护院村民救济好。
他们与范遥速度完全不一样,范遥救人上药加上夹板,也不过几十息左右。
范遥只是打量伤员几息时间,然后就一送一拉,他的徒儿涂抹一些防止感染及消肿的药物,就救好一人。
谢启明带着他的徒儿,给伤员上药及夹板,至少要一刻甚至更多的时间。
他们没有经过正骨,手臂及腿部骨胳已经错位,医治起来非常困难。
既要避免让断骨之处没有受到二次伤害,又要让断骨之处小心翼翼接好,是一门高难度的技术活。
作为一个花甲老郎中,谢启明还是有一套医治法子。
他把杉木皮用水浸泡,软了以后,削成手指大的薄片,每片之间,留一条小缝,用细绳子上、中、下三道捆扎好。
伤员哪里受伤,他用药后就牢牢地捆缚在那里。
当然伤员关节处要留出,不能用杉木皮捆缚,否则,伤愈恐怕影响伸屈。
间隔距离,包扎程度,这是一门技术活。
这个不能文会,只能体会,完全依靠经验行事。
而如手腕、手指关节、膝部、脚踝等处关节部位,木片就无能为力,只能用绢包。
包好以后,还得让伤员时时轻缓地作弯曲和伸展的运动,这样才能对骨折的愈合有好处。
如此动与静的结合,是小夹板固定骨折的优点和特点,比起后世的石膏固定,只静不动胜一筹。
看到谢家庄忙碌半天,现在还没有医治好,黄东嘴角不禁勾勒出嘲讽的笑容。
范遥医治好张家庄的伤员之后,看到谢家庄还有大半伤员,不禁愕然,这个速度也太慢了吧。
他摇摇头,试探地问道:“他们(谢家庄)还需要医治不?”
郎中悬葫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