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王宵猎正在整军,就有士卒来报,杨进带着主力南逃了。前方的军营里,只留下这些日子招来的老弱妇孺。
听了军报,王宵猎不由皱起眉头,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这个杨进,着实是滑溜,想抓住他看来不容易。知道谭兖逃出邓州,杨进立即乘夜逃跑,转战他处。
由邓州向南,先是光化军,再南就是襄阳府了。光化军一县之地,倒没有什么,南边的襄阳府可是繁华之地。如果让杨进占领了襄阳府,以他这样变化的扩军能力,几个月间就会成为大害。
想了许久,王宵猎道:“断不能让杨进死灰复燃!现在不除掉他,以后必为大患!邵凌、牛皋,你们两人各带一千人,在杨进之后紧追!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也不管打到什么地方,一定要除掉!”
邵凌和牛皋两人听命。心中都明白,王宵猎已经被杨进激怒了。从汝州到邓州数百里,王宵猎一直带兵急追,竟然还是被杨进逃掉。
对中国历史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襄阳有多么重要。这里是南北连接的要地,南船北马,都在这里汇集。南宋防守北方,在这里发生了太多战事。
此时的襄阳府,是京西南路首府,辖地人口众多,农业和工商业都发达。去年虽然被金兵攻破,不过时间很短,没有元气大伤。如果被杨进占据襄阳,以后麻烦就多了。
北方进攻南方,一旦占领襄阳,汉江和长江就门户大开,长江中下游很难守住了。南方进北方,一过了汉水,如果战领了邓州,就打通了进攻中原的门户。这一带是真正意义上的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此时的宋朝,没有精力管这一带。所有的州县驻军不多,很多州县甚至没有官员。某种意义上这里现在是空白地带,只要愿意,可以占下很多州军。
王宵猎也被这种形势诱惑。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有手里兵马不是三千,而是三万。那样就可以占下好大一块地盘,未来一切都有可能。不过,王宵猎还很清醒。知道最难的不是占住,而是守住。
不等太阳升起,邵凌和牛皋就点起兵马,一路南追。抛掉老弱后,杨进兵马还有三四千人之众。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杨进出鲁山关后,强刺入军,战斗力并不强。
回到州衙里,王宵猎一个坐在案后发呆。现在周围的局势非常复杂,可以说是一团麻。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理不出一个头绪。
去年金军南来,一路攻下襄阳府,造成了现在局面。金军来时,大多数宋朝官员都逃走了,今年宋朝还没有补齐。许多地方,都跟邓州类似,知州等官员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许多地方,只要有几百兵马就可以占领。而且此时一两千里内,都没有大的势力威胁。
这种局面,实在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如果邵凌和牛皋南下,占领襄阳府,地盘就远不是王宵猎先前想象的了。周围的随州、郢州,都可以唾手而得。如果野心足够大,还可以继续南下。包括江陵等地都无重兵,方圆千里,尽在掌握。
想了许久,王宵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口吃不成胖子,人还是要控制自己的野心。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王宵猎没有足够的军官、干部,要了地盘,也无法有效掌握。而且地盘大了,许多精力都会被浪费,对初期发展不利。
现在最重要的,是有稳固地盘,尽快培养出足够的干部。人力充足,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南宋真正的大将,如岳飞、韩世忠等人,此时并没有成长起来。可以说,自己是跟他们处于同一条起跑线。接下来五六年时间,将决定以后的天下大势。
“缺人哪——”王宵猎站起身,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下杂乱的心思,王宵猎卸下戎装,与余欢和张均一起,查看邓州的府库。谭兖逃走匆忙,军资之类全部留了下来。对于王宵猎,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经历多次战乱,邓州的官吏早已逃散,府库帐册也都散失。打开甲仗库,见里面刀枪弓弩,堆积如山,也不知道有多少。甚至在角落里,还有近百副铁甲。其余各种物资,不计其数。
查看一遍,王宵猎道:“金军南来之时,朝中有大臣言要迁都襄邓,那里储存了不少物资。虽然被金军攻破,这些甲杖却没有被抢光。现在正战乱之时,这些东西以后会有大用处。”
张均喜道:“今年在汝州新招的兵马,许多人都没有器械。有了这库里的兵械,再不愁了!我看这里面堆积如山,不计其数,全用起来怕不是能武装数万人!”
王宵猎摇了摇头:“这些东西,都是看起来多,真正清点之后,哪会如此惊人。我看这里,能武装万人就非常了不得。极有可能,只够数千人之用。不过,当时为了守城方便,这里积蓄的箭矢极多。我们现在的军队,都缺弓弩手。有了箭矢,以后可就方便了许多。”
张均道:“知州,看这里的甲仗,堆积如山,怎么会只能武装几千人?”
王宵猎道:“你也是带兵的人,军中辎重还不清楚吗?当时朝廷只是有人动议迁都这里,又能积聚多少物资?我们能夺到这些,已经是万幸了!”
说完,对余欢道:“邵凌和牛皋两人追杨进去了。从你军中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