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脚步轻快,牵着温容走过回廊,步入落雪得挺远,一路到了顾家最是庄重的祠堂重地。
侍卫长看见温容,微顿,这才和众侍卫一同对二位恭敬行礼,很快就撤了。
离开前,他路过温容,极为恭敬地在施礼,这才真正离开。
烈九卿心情好,温容又在身边,不像在外头那么谨慎,倒没发现侍卫长得异常。
“奇怪了,从前他可严肃了,只要不是我外公来,都要问上半天,确定无误才会放行的。”
温容捏捏她的掌心,轻笑道:“大概是,我比较吓人。”
祠堂前今日点上了许多红灯笼,暖光下,温容比任何时候都要
更柔和。
烈九卿仰头,看见他眼尾比染灯笼时还要红,还要醉人。
她手掌捧着他的脸,反驳道:“胡说,明明就是这么好看,天下最好看。”
说着说着,烈九卿睫毛轻颤,“我的千岁爷,你都二十好几了,为什么好像盛开的花朵似的,越来越艳了……”
这两日,她被折腾得不轻,也被迷得五迷三道,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理智了,倒发现温容好像不是因为那档子事才春意漫漫,是真的变好看了,不是一般的好看。
她指尖勾着,慢慢落在他唇间,“你之前内力封着,莫不是把你的美貌也一并封上了?”
那也不对啊,温
容好像一直是能调动内力的。
这回就更奇怪……
烈九卿刚有些思绪,就被温容打断了。
“不喜欢?”
温容喉结微动,指尖合拢,轻颤的睫毛上沾着的雪花随之抖动,风也一同留恋,吹拂他的发丝,痴缠在烈九卿指尖。
烈九卿从来都是顺着温容的,脱口道:“喜欢是极喜欢的……”
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上总有些不安。
温容从前已经够好看了,画上胭脂就已经惊为天人。
如今,他明明站在黑夜里,只有点点光华,他却不似真人。
莫名的恐惧感突然就这样出现了。
墨镯像是感应到了她巨大的情
绪,一点点变得滚烫。
烈九卿眼里的震撼和不安就这样落在温容的眼底。
他抓着她的手,轻吻她的指甲,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附耳道:“宝贝,祠堂重地,你就算想吃掉我,是不是也要换个地方?”
烈九卿心下刚生起的不解刹那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恼意,她嗔怪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见色起意的人吗?”
温容不假思索地点头。
烈九卿懊恼,“我不是!”
她闷声说:“反正,我不是!”
温容眼底黯淡,“嗯,以后我一定会知道的。”
有一天,媚骨生香如果真有解救之法,没了它的毒性,他的容颜当
会一直消散,最终成为真正付他。
他也许会丑陋到令人作呕,也许会像个路人一样普通,但一定不会有如今这张能轻易蛊惑烈九卿的这副好皮囊了。
他始终都是配不上她的。
他生来就是配不上她的。
他能得她一日垂怜他都知足却还是会更加贪婪。
怕她发现自己的异样,温容轻笑道:“说不定还没等我……年老色衰,你这小丫头就早早逃了,巴不得离我远点呢。”
烈九卿瞪他,“你再乱想,信不信我让人弄出来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机关器,让你天天和我在一起,烦死你!”
“呵……”
温容笑出了声,“你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