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当场就拍板了这套设计图。
她让商栩栩修改好,写好文案,跟以往不同在,这次的“两两”她要先在网上发布设计图,卖设计做预售,根据预售下单。
当然,也不可能无节制的,因为是手工,这套作品只有22个名额。
二二,就是双双,在华国是最适合爱情的数字,可也是最适合分离的数字。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大概就是搞艺术人的浪漫,平日里开会讨论废稿无数次都不一定有个结果,这次就这么三言两语,俩个人就定下来了。
商栩栩也没有多高兴,作品只是她发泄情绪的一个渠道,现在任何的欢喜都不能改变她像是被水淋湿晒又晒不干的心情。
不过有工作忙会好一点,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煎熬。
三天后,她下班回家,远远的就看到小区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
并不是晏淮的宾利,看着挺
低调的,但是她心头还是一跳。
看到她,车门打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在昏暗的路灯下,男人像一道峭拔的山峦,高不可攀。
商栩栩再看着他,恍如隔世。
又觉得那么荒诞,仿佛带着面具的晏淮只是这世界上的一道幻影,从来都没存在过。
他走过来,深邃的眸子也像这黑暗的天空,清冷又深不见底。
商栩栩从身到心都在发抖,甚至手指节,都一点点蜷缩起来。
她想要冷静的,能淡淡的对他说一句“你怎么来了”,可她到底只是个小姑娘,此时喉咙里像含了一口热粥,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烫的她眼圈儿都红了。
晏淮的手一紧,差点没忍住伸出去抱她。
最后,凭借他超强的意志力给控制住了。
“栩栩,我们谈谈 。”
几个冷淡的字眼,把商栩栩心里升起那点
淡薄的希望给熄灭了,她咬住哆嗦的下唇,一言不发的往家里走。
晏淮愣了愣,跟了上去。
进门后,发现收拾的干净温馨的房子,他眼里才稍稍松下来,能看到她过得舒服,他心里也好受些。
商栩栩一直背对着他,看样子要去给他倒水。
可好几次,她拿起烧水壶又拿起杯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晏淮走到她身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商栩栩忽然转过身去,扑到了他怀里。
就这么一撞,就像小鸟撞入心扉,晏淮也没控制住,紧紧抱住了她。
俩个人谁也没说话,在灯光温暖的房间里,只有商栩栩呜呜的哭声。
这几天,她哭了二十年所有的眼泪。
商栩栩的生活并不幸福,许茹眉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也许正因为这种生活经历,她反而乐观向上,哪怕再困难的境遇也能好好生活。
可是,独独败给了
爱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商栩栩哭得眼睛疼,男人温暖宽厚的怀抱熟悉安全,她甚至恶毒的想,要是来个地震什么的就好了,他和她,就永远留在了这一刻,死也不分开。
可被潮汐抛到陆地上的鱼在下一次海水来的时候,都会摆摆尾巴游到大海里,要是贪恋那点相濡以沫的情分,俩条鱼谁也活不下来。
只有两两相忘,才能两两相生,是她搞错了顺序,也许先要两两,再要生生。
终于,她把自己从晏淮怀里撕出来,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先生,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晏淮的手一蜷一缩,在女孩儿小兔子一般红肿的眼睛注视下,理智如潮水溃褪,低头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了上去。
这是个充满了绝望味道的亲吻。
商栩栩品尝到了悲伤、难过、不得已,还有不舍。
俩个人纠缠的越
来越紧,唇齿交融,身体恨不能嵌入到对方的身体里。
晏淮一向坚强如钢铁一般的意志也出现了裂缝,他为什么不能要商栩栩?
他不是晏家的接班人吗?他不是人人惧怕的晏淮吗?为什么就连个喜欢的姑娘护不住?
不,他要她,他不想放手。
刚想到这个,忽然晏庭生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我晏家最软弱的弃子!从你扣上这张面具起,你就不是你自己,你是晏淮!晏淮才是晏家的接班人!你既然拥有了他的权力,那么就要把他的责任和婚姻都扛起来,如果你坚持退婚娶那个小丫头,那只会害了那个小丫头。就算你真的跟她结婚了,那也不是你,是晏淮!”
“是晏淮是晏淮!”
这些话就像魔咒回荡在他脑海里,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隐隐作痛。
猛地松开商栩栩,他波涛汹涌的眼底,又是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