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窑的成功最期待的莫过于西门逐风了。
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孙淑兰他们怎么闹,他全程都蹲在摇头面前,眼巴巴地盯着,火大了会让孙小梅去看看,火小了也让孙小梅去看看,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在封上窑口点火的时候,孙小梅就对他说:要烧出一个品相完好的青花瓷,就跟抽奖一样难,这一切都听天由命。
烧窑的木材必须是松木,因为松木油脂含量高,能达到烧制所需的温度。还要手动控温,火大了会开裂,火小了会烧不热。
因此从点火的那一刻起,西门逐风都是紧张兮兮的,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如今眼里的血丝布满了眼球,但他依旧不减热情,依旧兴致勃勃地看着窑里的火。
孙小梅拍拍他的肩膀,“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接下来我来看着你去休息吧,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要是你爹知道,我把他儿子给弄成这样,估计他酒楼的生意都不做了快马加鞭来指责我不可。”
西门逐风非常执拗:“不行,这可是我亲手捏出来的青花瓷,我一定要亲眼看它出窑。”
孙小梅:“……”你捏的那些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红村长帮忙,你连个杯子都捏不出来。
孙小梅没有再劝,他这么执着的态度可见他对青花瓷是真爱了,只不过这一窑能不能烧出让人满意的青花瓷,就不一定了。想当初他烧一个瓶子都要经过三窑才烧了出来。
他看着西门逐风这副狼狈憔悴的尊容,神采却是奕奕的,竟是不想在此刻打击他。
算了,到时候开窑再说吧,说不定老天感念西门逐风的诚心开眼了呢。
也许是被红村长念叨的烦了,孙淑兰进去没多久又冲出了帐篷,把他之前丢弃的砖块一块一块的叠好,咬牙弯腰给抱了起来,眼睛红彤彤的,看向孙小梅的方向尤为怨毒。
孙小梅啧啧了两声,看向毛凯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以孙淑兰的性子,稍有不如意的都会甩手不干回去了,可是心怡的人在这里,再苦再难他竟然都坚持了下来,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可惜呀,这爱情只是单方面的,力量不足。
察觉到孙小梅的视线,毛凯放下斧头看了过来,孙小梅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来,毛凯见状,一点犹豫也无扔了斧头拿了个水壶就走向孙小梅,把水壶递给他。
“
坐累了吧,你到树荫底下去坐着,这里有离砖窑太近,不要把你热着了。”
孙小梅欣然的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顿时凉快了些,然后把剩下的一半壶水还了回去:“你劈柴也很累呀,要不要喝点儿?”
毛凯欣喜,咧开嘴巴笑着,伸手飞快地接过水壶,然后就坐在孙小梅的边上,就着她嘴巴蹭过的位置喝起水来。
身边多了个人,西门逐风扭过头来看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被强塞了一口狗粮。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劈手夺过毛凯到嘴的水壶,然后趁他没回过神来,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末了还砸吧砸吧嘴:“真甜。”
毛凯的脸瞬间就黑了,二话不说就在西门逐风的俊脸上凑了一拳,西门逐风也不示弱,他扔掉水壶就跟毛凯滚在地上打了起来,完全没有计较招式,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村民们的关注,纷纷上前来劝阻,拉开两人。只不过已经晚了,这两人打架的时候完全不计后果,这会儿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好不狼狈。
西门逐风摸了下青紫的嘴角撕了一声,
含糊的说道,“你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我不就是喝你一口水吗?至于吗?嘶哎哟哟。”
毛凯的情况比西门逐风好一些,但还是很狼狈,脸上也有淤青,眼神阴鸷的冷冷的盯着西门逐风,仿佛下一刻又要扑上去咬他几口。
西门逐风身体本能的抖了抖,看着毛凯的眼神有些畏惧和退缩,他努了努嘴,不甘愿的在地上捡起水壶,他没有走近前,就站在远处把水壶甩向了毛凯:“水壶还给你,别这样瞪着我。”
水壶是用一整节大竹子做的,刚才他俩打斗的时候,把水壶扔出去正巧砸在一块石头上,现在已经裂开了,里面的水渗出了不少,这会儿被西门逐风迎面甩过来,毛凯虽然接住了水壶,但也被里面的水浇了满头满脸。
西门逐风:“……”感觉到了不妙,他假笑了几声,然后扭头就跑,转到了砖窑的另一边。
孙小梅:“……”不得不说西门逐风这孩子虽然优点很多,但是缺点不少,这种又怂又喜欢作死的态度,真是寻常人都赶不上。
毛改紧紧的捏着水壶,太过用力,那水壶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竟然一下子就裂成了好几瓣。
那个几个劝
架的村民见他这架势纷纷避开,倒是红村长笑呵呵的凑了过来,然后从他腰间解下一个水壶递给毛凯:“一个水壶而已,不要因为这个而伤了你俩的和气,我们这儿还有很多呢,我身上带的这个还没喝过,给你吧。”
毛凯红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躲在不远处的西门逐风没有接过水壶,红村长见状,他犹豫地看向孙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