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二日一早,天都还没亮,就已经在金銮殿大殿门口等候。
范栗和其他几位大臣结伴后到。
看到两人,范栗讥笑一声,“二位大人,平日里你们不都是踩着点到的吗?如何今日来的这般早?”
“你!”刘大人伸手指了指范栗,眸中隐隐带上了一丝怒意,“范大人,你可别太嚣张,无非就是推荐了一个敌国的叛臣罢了,陛下任不任用还不知道呢,少在这儿狐假虎威!”
“啧啧。”范栗唏嘘道,“刘大人,在下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为何早到?可没说你什么,你为何如此激动?”
“我……我……”
另外一名和刘大人早到的李大人此刻也骂骂咧咧的。
“范栗!你安的什么心,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何必在这里假仁假义!”
“哎。”范栗叹了一口气,“李大人,我可真是冤枉啊,都怪我多嘴,多嘴,不该问你们的。”
其他和范大人一同前来的,也都忍不住掩嘴嬉笑。
刘大人和李大人感觉这面子上更挂不住了。
一同指着范栗大骂。
“小人得志!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这人虽然是你推荐的,可若是他真的有幸做了宰相,能不能和你同仇敌忾还是另一回事呢!”
之后又来了几位大
人,看几人在大殿门口骂骂咧咧的,都上前来劝阻。
可刘大人和李大人似乎更嚣张了,一直对范栗指指点点的,骂声不断。
“咳咳!”
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走来了一名端正年轻的小子,穿着御史的衣服,手里还带着纸笔,用舌头舔了舔墨尖,又唰唰写了几笔,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两人。
“刘大人李大人,我这纸都快记满了,你们还不打算停止吗?”
“啊!”
“你!你小子在干嘛?!”
二人看到吴小大人的时候,也都愣了愣,脸色窘迫。
吴大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父亲死的早,他科举也努力,莫萧然刚上任的时候,他就被任命继承他父亲的职位,而今是天启国的御使大夫,年仅十四。
可谓是天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官员,还是三公九卿之一的重臣。
他平时的任务就是监察,早朝前都需要众大臣在金水桥排队等候,卯时三刻的时候,城楼上的大钟响起,众大臣才能依次进入金銮大殿。
在此期间,是不允许大声喧哗,聚众闹事的,连脚步声大,吐痰这些细节上的问题,如有犯者,都必须记下来。
而这个艰巨的任务,便是他的指责。
他来的虽然晚了一些,但也看两人吵了许久。
人家范栗基本上被骂十句
才会弱弱的回一句,而这两位?则是一直得寸进尺。
方才他们两说的话,都被吴大人一字不落的记上去了。
吴大小人摇了摇手里的书卷,“两位大人明知故问吗?如今我是御史,自然是监察你们的言行的,两位犯禁的条数也不少哦,再记下去,恐怕我的纸都快不够了呢!”
“你!你快别写了!”
“就是!你个死孩子,我是你刘叔啊!去年还去你家吃饭呢!”
范栗摸了摸胡子,轻声笑道,“二位这是什么意思?和御史大人套近乎呢?还提到了吃饭这种敏感的事情?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礼部尚书三句两句就把两人的怒气值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刘大人又指着范栗怒骂道。
“范栗!你少挑拨离间,诬陷好人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大人则是一脸的笑意,朝着吴小大人哄道。
“吴家小子,我们都是开玩笑呢?看你,记得那么认真干什么?撕了撕了,都撕了,不能乱写的。”
说着,就要来拿吴小大人手中的纸。
“恩?!”吴御史装作大人一般冷哼一声,随即将纸往身后移了移,又快速的添了一笔,“刘大人想贿赂本官,李大人罪加一等,居然想要撕毁本官的笔书,罪情严重,还望陛下明察。”
“你!你!”
两人又气又害怕,此刻算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这臭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能记得都记了,恨不得把他的纸写的满满的。
如今他在兴头上,要是他们再这么继续说下去,难保这臭小子不会乱写。
故而,这会儿两位大人再有想说的话,都不得不先暂时闭上嘴了。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的钟声终于响了。
大伙儿都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着,排好队,准备入殿。
小御史也吹了吹自己的字迹,将纸张收好,告状还得靠它呢。
矮矮的身子也在队伍靠前的位置立定。
可等了半天?
大殿的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就在大伙儿都疑惑的时候。
碧萧忽然从大殿前的廊道走了出来。
朝着文武百官道,“诸位,陛下今日还没有从太和殿出来,依旧在和周练先生讨论要事,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