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新神色坦然,一副和秦朗掏心掏肺的样子道“说实话,咱们前圩子也算是人杰地灵了,出了你和我,所以我觉得我们干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让外人占了便宜呢?”
秦朗笑道“哦,你的意思,咱们应该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必然的。”周启新脸上带着一丝狂热的道“你自己想想,你有美好集团,我有淮煤集团,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淮市的经济命脉,只要我们家拧成一股绳,整个淮市就是我们说了算,游天信也得供着我们。”
秦朗一脸看傻瓜的表情看着周启新,把周启新看的浑身难受,皱眉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我只是觉得你的主意有点麻烦,直接把我赶走,游天信只能器重你,到时候淮市乱不乱,你周启新说了算,干嘛还拉上我呢?你要是条狗,吃屎都是吃独屎,能想到别人?”
周启新脸色难看,咬牙道“秦朗,故意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周启新,示人以弱也不像你的作风啊!你可是前圩子的小霸王,你记得我弟脖颈上的疤么?”秦朗双眼微眯道“你个犊子,在我背后骂我,被我弟秦源听到了,然后你打他。”
“秦源受不了打,爬到树上,是你一把给他拽下来,脖子被地上的石片划拉出个大口子,当时要是歪一点,划到大动脉,我弟就没了。”
周启新微微一怔,然后道“那只是意外而已,而且秦源不是没事么?”
秦朗探头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周启新道“你应该庆幸源子没事,我不怕告诉你,当时我从公社偷了一桶拖拉机的油,如果源子出事了,第二天晚上我就点了你全家。”
周启新露出一丝讶色,冷声道“秦朗,你别跟我扯淡。”
秦朗哈哈大笑,身子坐回去,笑道“不愧是大学生,我骗你的。”
周启新脸色稍好,可没想到秦朗继续道“源子脖子上没留疤,还有我当时不是第二天准备点你家的,当天晚上我就拎着汽油到你家了,得亏你家养的狗鼻子灵,不然我铁定点火了,替我谢谢你家狗啊!”
周启新看着满脸笑容的秦朗,只觉得脊背发凉,因为他记忆里,确实有一天,自家的狗大晚上叫个不停,而且当时自己隐隐闻到过一股油味。
周启新咬牙道“秦朗,你说这些,是准备跟我死磕了?”
秦朗一副懒散的样子道“周启新,谁也不是傻子,你今天来找我,无非是想借用我在淮煤集团的名声,帮你调动人手,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就把我一脚踢出去,对吧?”
周启新摇头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秦朗嗤笑道“你呀,明明不会隐忍,非要装出个卧薪尝胆的样子,你要是真能忍,就不会权力一到手,就急不可耐的限我美好饮料的电了。”
秦朗看着周启新,似笑非笑的道“我要是没猜错,游天信教你到我这卖乖的吧?他和你也是一样的货色,还敢教你,你也是,一个敢教,是一个敢学啊!”
周启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秦朗,你是商我是官,信不信我找个由头封了你的厂子!”
秦朗嗤笑一声道“蠢货一个,制怒都学不会,就你也想成大事?”
周启新气的胸口喘息,但片刻后恢复了平静,反倒一脸怪异的笑容道“秦朗,你很会制怒是么?那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秦朗看着周启新脸上的贱样,啧啧道“坏种一个,一到干坏事的时候,神采飞扬啊!”
“你……!”周启新差点没忍住,咬了咬舌尖,对秦朗道“你还记得么?我因为学籍的原因,高中一直没上完,后来咱们俩还是一起毕业的。”
秦朗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周启新怎么想起来提这一茬了,但还是说“记得,你是咱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嘛,而我落榜了。”
周启新脸上的怪异笑容更浓了,只见他微微摇头,然后笑道“不是那样的。”
“嗯?”秦朗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只见周启新快活的笑道“其实那年考上大学的是你,我才是没考上的那个,不过我爹有关系,花大价钱买通的监考老师,咱们俩的试卷……换了个遍!”
周启新哈哈笑道“没想到吧?我听说你后来要死要活的,可把我乐坏了,哈哈哈哈!”
秦朗脸色沉重,但很快又平静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所以说我当时其实考的还不错?”
周启新一愣,有些不解,然后嗤笑道“不用硬撑了,你很愤怒是吧?是不是想打我,骂我?可你敢么?我现在是淮煤集团的副总,以后就是老总,这些都是拿你的试卷换来的,你气不气?”
秦朗挠了挠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个孽障的所作所为确实给了我一段痛苦灰暗的人生,但……同时又让我明白了生命和生活的真谛,算是又给了我一段完美的人生。”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恨你了。”秦朗一脸纠结,如果不是周启新这个贱人,自己会上大学,拥有另一段不知道怎么样的人生,但也将错过沈幼薇,错过安安,错过沈幼薇肚子里的孩子,错过重生。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自己或许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