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玄德也不知曹操虚实,未敢擅动,亦只探听河北。
忽曹操差人催刘岱、王忠进战。
二人在寨中商议。
岱曰:“丞相催促攻城,你可先去。”
王忠曰:“丞相先差你。”
岱曰:“我是主将,如何先去?”
忠曰:“我和你同引兵去。”
岱曰:“我与你拈阄,拈着的便去。”
王忠拈着“先”字,只得分一半军马,来攻徐州。
玄德听知军马到来,请陈登商议曰:“袁本初虽屯兵黎阳,奈谋臣不和,尚未进取。曹操不知在何处。闻黎阳军中,无操旗号,如何这里却反有他旗号?”
登曰:“操诡计百出,必以河北为重,亲自监督,却故意不建旗号,乃于此处虚张旗号:吾意操必不在此。”
玄德曰:“两弟谁可探听虚实?”张飞曰:“小弟愿往。”玄德曰:“汝为人躁暴,不可去。”飞曰:“便是有曹操也拿将来!”云长曰:“待弟往观其动静。”玄德曰:“云长若去,我却放心。”于是云长引三千人马出徐州来。
时值初冬,阴云布合,雪花乱飘,军马皆冒雪布阵。
云长骤马提刀而出,大叫王忠打话。
忠出曰:“丞相到此,缘何不降?”
云长曰:“请丞相出阵,我自有话说。”
忠曰:“丞相岂肯轻见你!”
云长大怒,骤马向前。王忠挺枪来迎。两马相交,云长拨马便走。王忠赶来。转过山坡,云长回马,大叫一声,舞刀直取。王忠拦截不住,恰待骤马奔逃,云长左手倒提宝刀,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绦,拖下鞍鞒,横担于马上,回本阵来。王忠军四散奔走。
云长押解王忠,回徐州见玄德。
玄德问:“尔乃何人?现居何职?敢诈称曹丞相!”
忠曰:“焉敢有诈。奉命教我虚张声势,以为疑兵。丞相实不在此。”
玄德教付衣服酒食,且暂监下,待捉了刘岱,再作商议。
云长曰:“某知兄有和解之意,故生擒将来。”
玄德曰:“吾恐翼德躁暴,杀了王忠,故不教去。此等人杀之无益,留之可为解和之地。”张飞曰:“二哥捉了王忠,我去生擒刘岱来!”
玄德曰:“刘岱昔为兖州刺史,虎牢关伐董卓时,也是一镇诸侯,今日为前军,不可轻敌。”飞曰:“量此辈何足道哉!我也似二哥生擒将来便了。”
玄德曰:“只恐坏了他性命,误我大事。”
飞曰:“如杀了,我偿他命!”
玄德遂与军三千。飞引兵前进。
却说刘岱知王忠被擒,坚守不出。张飞每日在寨前叫骂,岱听知是张飞,越不敢出。
飞守了数日,见岱不出,心生一计:传令今夜二更去劫寨;日间却在帐中饮酒诈醉,寻军士罪过,打了一顿,缚在营中,曰:“待我今夜出兵时,将来祭旗!”却暗使左右纵之去。
军士得脱,偷走出营,径往刘岱营中来报劫寨之事。
刘岱见降卒身受重伤,遂听其说,虚扎空寨,伏兵在外。
是夜张飞却分兵三路,中间使三十余人,劫寨放火;却教两路军抄出他寨后,看火起为号,夹击之。三更时分,张飞自引精兵,先断刘岱后路;中路三十余人,抢入寨中放火。
刘岱伏兵恰待杀入,张飞两路兵齐出。岱军自乱,正不知飞兵多少,各自溃散。
刘岱引一队残军,夺路而走,正撞见张飞,狭路相逢,急难回避,交马只一合,早被张飞生擒过去。余众皆降。
飞使人先报入徐州。
玄德闻之,谓云长曰:“翼德自来粗莽,今亦用智,吾无忧矣!”乃亲自出郭迎之。
飞曰:“哥哥道我躁暴,今日如何?”
玄德曰:“不用言语相激,如何肯使机谋!”
飞大笑。
玄德见缚刘岱过来,慌下马解其缚曰:“小弟张飞误有冒渎,望乞恕罪。”遂迎入徐州,放出王忠,一同管待。
玄德曰:“前因车胄欲害备,故不得不杀之。丞相错疑备反,遣二将军前来问罪。备受丞相大恩,正思报效,安敢反耶?二将军至许都,望善言为备分诉,备之幸也。”
刘岱、王忠曰:“深荷使君不杀之恩,当于丞相处方便,以某两家老小保使君。”
玄德称谢。次日尽还原领军马,送出郭外。
刘岱、王忠行不上十余里,一声鼓响,张飞拦路大喝曰:“我哥哥忒没分晓!捉住贼将如何又放了?”
刘岱、王忠在马上发颤。
张飞睁眼挺枪赶来,背后一人飞马大叫:“不得无礼!”视之,乃云长也。
刘岱、王忠方才放心。
云长曰:“既兄长放了,吾弟如何不遵法令?”
飞曰:“今番放了,下次又来。”
云长曰:“待他再来,杀之未迟。”
刘岱、王忠连声告退曰:“便丞相诛我三族,也不来了。望将军宽恕。”
飞曰:“便是曹操自来,也杀他片甲不回!今番权且寄下两颗头!”
刘岱、王忠抱头鼠窜而去。
云长、翼德回见玄德曰:“曹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