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夏说:“是啊,小姐现在渐渐大了,您可不能像去年一样几文钱就把人家打发了,咱们家里也不是没钱。”
石小蕊说道:“冉冉那个丢三落四的性子,谁敢给她拿多了?再说她现在又不出门,用不着钱的。”
她小时候,好歹上学的时候还能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点东西,现在陆希冉从来都没有单独出过家门,这种情况下,压岁钱给多给少有什么区别?反正又没有地方花。
墨菊说:“发压岁钱是讨个吉利,您那几个铜板也太寒酸了,别叫老天爷以为咱们家就是这么穷,来年再把咱们家的运道变差了。”
石小蕊被她们念得头疼,想想给个金银锭子虽然省事,不过也有点没什么新意。
不过虽然石小蕊自己缺乏想象力,但记忆里却有不少小点子,她当即就决定,找匠人给家里的孩子们用金银打些十二生肖的小动物形象,或者瓜子花生苹果橘子之类的零食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她把这个主意一说,大家顿时拍手赞成。
因为用金银打些小巧东西的点子不是她第一个想出来的,许多高门大户也都这么干过,并不
出奇。
几人很快就商量好了,要区问问京城里哪一家的工匠手艺好、不贪主家的东西,需知在现在的技术里,把金银重锻成其他形状是会有一些消耗的,这种消耗有时候确实不好算,所以工匠的人品就很重要了。
现在唯一比较担心的,就是没几天就要过年,工匠未必愿意再这个时候还费劲做活。
几人商量了一番,这事就这么定了。
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除夕了,陈夫子也在学堂里给学生们放了假。
他学堂里的学生们都是些孩子,这个年纪的小孩,没几个是真心喜欢学习的,此时听陈夫子说要放假,顿时喜不自胜,要不是陈夫子还在堂上站着,只怕立刻就能像山上的猴子们一样闹腾起来了。
安常也不例外,虽然摄于陈夫子的威严,但还是低着头,凑到陆鸣耳边小声说道:“还好放假了!我还以为夫子真要给我们一直上课到除夕那天呢!要知道国子监都放假好几天了!”
陆鸣还没来得及答话,陈夫子就接着说了一句:“虽然是给你们放假了,不过学业还是不能耽误。”
听了这一句,安常的脸就皱了起
来。
果不其然,陈夫子很快宣布,为了让学生们在正月里面都有事情可做,今天的上课时间要加长,每个人的课业都要往前推进一步,保证大家在不上课的时候也有课业可以好好琢磨。
可能因为陈夫子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再加上陈夫子平日里并不是一味严厉的管束他们,学生们虽然对他敬畏,但没有犯错的时候是绝不怕他的,因此这话一出,学堂里就响起来异常清晰的叹气声。
这叹气声一出,把学生们都吓了一跳。
他们每个人叹气的声音都挺小的,可惜所有人都叹了口气,还都赶在了同一个时候,叹气声就好像是说好了一样的聚在一起,比平时的读书声还要大了。
陈夫子也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来。
学生们一看,陈夫子没有生气啊,顿时胆子又变大了一点,小声的嘀嘀咕咕:“正月每天都有事的,怎么还是要读书啊。”
“就是啊,我舅舅家里的表弟昨天好说要跟我一块好好玩呢,他上的学堂老早就放假了,正月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只要玩就好了。”
“一年也就正月能放
假了……”
学生们一边说,一边悄悄去看陈夫子的脸色。
陈夫子也是从小学生过来的,如何不知道这些孩子的想法?
他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带着些责备的口气说道:“学习好似是逆水行舟一样,一旦放松,再捡起来就更要花力气。正月虽然是给你们放假,但也不是叫你们整天去疯玩的,就算学习上没有什么进益,至少也不能不进反退,把从前学的那些都忘记了。”
陈夫子看着他们:“不然一年放一次假,回头还要你们重新学,这样耽误下去,一年总共才能学多少呢?”
学生们就不说话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听陈夫子的训话。
这个年头的夫子在学生们心里还是很有权威的,天地君亲师,师长就在里面占着呢,要是传出哪个读书人不尊重老师的消息,除非他的这个老师确实有大过,不然这个人的名声就算是废掉了,怎么也洗不白的。
陈夫子说了这一段,看着下面学生们脸上都没什么喜色了,又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兴许有些重了。
这些学生里,年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一岁,就算知道读书上进
是应该的事,但是难得有了玩耍的机会,忍不住了也是难免的事。
陈诚想到这里,眼神就往他两个得意学生的身上看去。
只见安常确实是像他想的那样,一张小脸上带着沮丧,但是坐在他旁边的陆鸣,却是神色如常,没觉得大过年的还布置课业有什么叫人犯愁的地方。
陈夫子再一想也明白了,陆鸣他们家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后来才搬来京城里面的,再加上亲朋故旧不多,过年应该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