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毕竟这件事里面他们可没有做任何手脚,完全清白无辜,不怕后续的任何审查。
拦住他们的士兵没有什么经验,一看事情超出了自己处理范围就蒙了,慌脚鸡一样来回跑了半天,才想到不能让人就这样堵在城门口,连忙在附近找了一个熟人,让他去鸿胪寺找人。
不过,在鸿胪寺的人到来之前,京城郊外有人劫道的事情已经在周围的人群中传出来了,并且普遍引起了恐慌。
张正按着脸上的伤口,脱离了危险之后,他现在急着想回家去找个大夫看伤,对被堵在城门外非常不满:“你这人是不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人都受伤了还要拦在城门外面不放行,我看你是守着城门也守出瘾来了,老子给你换个地方守到死好不好!”
张正虽然经常凭仗着自己父兄的势,但因为京城勋贵高官多的一砖头掉下来都能砸中几个,平时是很收敛的,但今天因为受了伤又受了惊,往日的忍耐就全部消磨掉了,再加上他一脸的血,看起来颇为可怖,那守城门的士兵被他唬了一跳,稀里糊涂就把他们放进城了。
黑鹰做了佟硕宜汉多年的手下,颇能揣摩佟硕宜汉的意思,见刚才在城门引发的骚动他并不阻止,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于是他架着马车,一副受伤体弱的样子,慢悠悠的由着那匹马散步一样的在城里慢慢走,就这么一路走过去,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在京城郊区有人遇袭了。
而流言又是最容易在传播过程中产生变化的,流言传来传去,不到半天的时间,京里面就传出了城外有人被杀的消息。
佟硕宜汉冷眼旁观,今天来的这一波人武功不算高,看水平能力不像是自己兄弟派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他如今韬光养晦,在大部分人眼里应该毫无威胁才对,到底是什么人想对付他呢?
佟硕宜汉在心里暗忖,这种他在明敌在暗的处境,他真是很久没有遇到了,必须把他逼出来才好。
于阗使臣在京城城郊遇袭的消息在京里几乎传遍了,石小蕊当然也听说了。
不过石小蕊也没有多在意。就几年前她对佟硕宜汉的了解来看,这男人根本不是个善茬,会惹来仇家追杀一点都不会让人意外,更别提他这回还是从
城郊好好回来了,可见这次的袭击对他来说也不值一提。
石小蕊的心思更多的用在了照顾陆鸣身上。
眼见县试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陆鸣虽然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的成熟稳重,但也免不了紧张起来。
石小蕊虽然不太在意这次考试的结果,但也被他带的紧张起来,生怕这一次考试考不出好成绩,反而给陆鸣带来心理阴影,让他患上考试综合征,或者对自己产生不自信的心理。
不过发愁归发愁,石小蕊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从小性子就疏阔,父母也足够开明大度,不会提出硬性要求一定要孩子保持多好的成绩,也基本不会提出超过她能力范围内的要求。
所以石小蕊从来没有感觉到考试的压力,这样反而每次都能稳定发挥,甚至偶尔还有超出自己水平的越级发挥。
不过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读书其实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不但上学要钱,书本、笔墨纸砚也都要钱,虽然俗话说是“穷文富武”,但其实真正家庭条件不好是没办法读书的,话本里的穷秀才至少在学习期间家里也得是小康水平,否则是压
根没有办法负担的。
不过如果真的读书有成,也能算是个高投入高回报的投资,考不出个名堂来,就等于大笔的投资都打了水漂,而且这个时代其实也没有给人多少选择,竞争压力比现代社会大多了,陆鸣的紧张也可以理解。
但陆鸣的紧张大部分是被安常影响的。
安常的父亲就是少年考中秀才,青年考中举人和进士的,比他年纪大了一些的堂兄们也已经有几个考上秀才了,在这个充满了读书苗子的家庭里面,安常刚刚告诉父亲陈夫子打算让自己试试马上要到来的县试,就迎来了全家上下的关心。
不仅是安常的父亲,他的堂兄们也都热情的找到他,跟他分享了一下自己考试的经验和总结的一些小技巧。
安常原本还没觉得什么,在被连续热心指导三四遍之后,就不由自主的被影响了。
陆鸣明显感觉到安常最近学习的劲头消减了不少。也不能说消减,主要是在学习当中他时不时就开始走神,有时候一节课下来,他能集中精力的时间只有一半,陈夫子讲过了课,陆鸣还要在之后再给他查缺补漏的讲一遍。
陆鸣
倒不是很介意。毕竟就算不给安常讲课,他自己也要课后背诵、复习的,他更担心的是,以安常的状态,能不能在这几个月里顺利完成功课、通过考试。
两人现在进度一致,所以学习都可以放在一起,如果他先通过了考试而安常没有,他们两个以后的学习进度估计就不一样了。
安常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有时候就是越在意、越无法集中精神。安常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的第二天,因为过于紧张,反而总是走神,学习的效率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