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石小蕊这里的这段时间,明明表现的不错,根本没有什么难以沟通的地方,可见是面对这两个人听话惯了,一旦面对这两人,就反射性的觉得自己矮了他们一头,不由自主的就想勉强自己迁就他们。
石小蕊不打算让他们把齐三娘带回去,别的不说,齐三娘的眼睛治了一半,最终结果还不知道能恢复成什么样子,要是中间勉强自己做费眼睛的绣活,只怕真的要瞎了。
到了那个时候,石小蕊可不觉得这两人能好心养着齐三娘,照顾她的下半辈子。
眼看着齐三娘被两个人一句赶着一句,挤兑的说不出话来,石小蕊开口了:“你们是三娘的兄嫂?”
女人回答道:“对啊,大夫你还是老实让三娘跟我们走,不然我到衙门那里告你一个诱拐良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石小蕊不搭她的话茬:“我不管别的,也不管为什么三娘明知自己看不见了还硬要接新活,但是她来我这里治眼睛,可是一文钱的诊费都没出,她在我这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连药材带治疗带住宿带三餐,你们想带走她的话,就先把这些钱都结给我再说。”
“什
么!”那女人尖叫道,“不可能,叫她自己给钱!我们可没有钱给她!”
男人倒比他老婆沉得住气,问道:“一共多少钱?”
看来他手里有点底子,要是价钱报的少了,恐怕他咬咬牙也就出了,毕竟齐三娘做一件工,他们就能得不少钱。
钱往少了不好算,要往多了报难道还不好报吗?
石小蕊伸手把柜台上的算盘拿了过来,噼里啪啦的拨起了算盘珠子,一边拨一边嘴里算了起来:“先从简单的算起吧,三娘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只穿着单衣,所以我给她买了三身厚衣服,你摸摸这个料子,再看看这个做工,一身一两半银子不能再少了,还得再加半两银子做我学徒的跑腿费……”
女人忍不住打断了石小蕊的话,尖声说道:“凭什么给她买衣服,你这是强买强卖!我们不要这东西!”
石小蕊翻了一个白眼给她:“她原本是来我这里治眼睛的,大冷的天穿着单衣,万一冻病了还得再给她治疗风寒,那不还是一笔账吗?”
女人说:“我不管!我们没要这个!把这些衣服退回去!”
石小蕊说:“已经穿过的衣服哪还能退?非要处
理的话就只能去当铺,那这一身衣服可得掉价不少,一身估计也就当个两百文钱吧?再说了,我又没说是买给你的,我是买给三娘的,三娘认了就行。”
齐三娘一直低着头站着,听石小蕊提起她了,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石小蕊说:“看见了吧?对了,三娘眼睛看不见,成天不活动,我怕她冻着,这几天一直给她供着炭火,一天到晚都没个停的时候,用的是上好的银丝炭,烧起来的时候一丝烟气都没有的,这几天已经烧完了好几篓了,这个价钱你们随便去打听,一篓没有少于十两的。”
“谁知道你烧的是不是银丝炭!”
石小蕊一摊手:“两位不信也可以去看看啊?”
石小蕊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还是挺讲究生活水平的,银丝炭烧起来一点烟气都没有,放在书房很合适,家里就只买了这一种炭,等到齐三娘来了,也没有再去买便宜炭的,直接给她也用了这银丝炭。
齐三娘看不见,她之前从没用过这么好的炭,石小蕊不提,她也没有往那里想过,不过住在这里的时候,确实房间里没有烟熏火燎的感觉。
石小蕊的算盘拨的
还没停呢:“齐三娘住的是我专门给客人留的房间,里面的家具一应都是新的,对了,为着齐三娘来,我们还新买了被子褥子和汤婆子,这钱也得算进去!”
石小蕊还要再开口,男人已经受不了了,打断了她:“我叫齐三娘先给你写个欠条,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
石小蕊把算盘往桌子上一拍:“这么些银子,你们是打算怎么让她还?到时候齐三娘的眼睛全废了,一丝光也看不见的时候,你们再把她送回我这里,是打算让我养她下辈子吗,那她欠的钱只有越来越多的,莫非你们要帮她还?”
女人插嘴道:“她自己欠的钱,凭什么我们帮她还!”
石小蕊反唇相讥:“那你们自己接的活,凭什么叫她帮你们做?!”
谈到这里,双方算是撕破了脸,石小蕊坚持她不要欠条,只要真金白银还来的诊费,而齐三娘的兄嫂心里也清楚,齐三娘的状态确实很差,接回家也未必能再做几次活,说不定还不够抵偿石小蕊狮子大开口算出的诊金。
最终,男人冷哼了一声:“你不愿意放人也行,我们就直接告诉人家,说齐三娘就在你这里
,你自己走着瞧吧!”
石小蕊嘴上可不服输:“这活到底是谁接的,咱们心里都有数,接活的不是她,收钱的也不是她,就算是闹上公堂,我们也有话分说!”
男人见放狠话没吓到石小蕊,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老婆走了,一眼也不朝齐三娘看了。
这两人一走,气氛瞬间就舒缓下来了。
齐三娘低着头,轻声说:“石大夫,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