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半晌,突然淡淡的说:“你做的不错。”
刘永忠大气都不敢喘,僵硬的趴在地上。
幸好皇帝这次说的不是反话,他摆摆手,叫刘永忠起来,自己思量了一会儿,叫刘永忠服侍他到平日起居的勤政殿去,再把负责宫内外安全的几个人都叫来。
刘永忠得了皇帝的命令,自己在皇帝身边走不脱,就找了个小太监,把他的徒弟刘全有喊来,叫他去办。
于是,不到天亮,郎中令、卫尉、中尉和御林军副统领就被挨个叫进了宫。
皇帝也仿佛是现在才消化了夜里的坏消息,火气一个劲的往上拱。
皇帝这几年来沉迷酒色,精力越发不济,昨夜又是睡到一半被叫醒,现在浑身不舒服,连安排事情都很疏漏,刘永忠急的不行,今天不是大朝会,皇帝也许久不爱上朝了,臣子们见不到皇帝也就算了,但是皇子们那里,大臣们却是经常见到的,今天一个不见,岂不是明晃晃的反常?
刘永忠想到皇子们的遗体还原样躺在锦盛宫的宫殿里,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发颤,但他又不敢提醒,只好在心里着急。
尤其遇刺身亡的几位
皇子当中,还有皇后所出的三皇子,皇后虽然失宠已久,但是她出身的家族在朝中势力却不小,一直都在暗暗推动着,想把三皇子推举为太子,如今三皇子不幸身亡,这一番谋算便全白费了。
而另外几位皇子,别的不说,大皇子和二皇子必然是对太子之位也有些想头的,这几个成年的皇子,背后多少在朝堂上也有些助力,这样一来,不知打碎了多少人的算盘。
尤其是,皇帝看上去并不怎么伤心的样子。看着虽然是生气,但更像是关心自己的安危,昨夜要不是突然转了念头,去了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召的杨美人那里,昨夜恐怕——
刘永忠及时打住了脑海里的念头。不论如何,皇帝才是他的主子,只有皇帝好了,才有他的好日子过。
皇帝看着下面形容狼狈的几个人,勉强缓了口气,从头痛的脑子里挤出点东西,吩咐郎中令守住各宫的出入口,对全宫的工人一一排查,又命卫尉守住宫门,没有皇帝的手令谁也不准出宫,至于中尉和御林军副统领,就点齐人马,随时待命。
几个人得了令,不敢耽误,立刻就出了门。
郎中令半拖着卫尉,出门之后,就朝附近的宫女讨了一杯凉水,把卫尉泼醒了。
平时日郎中令守着宫内安全,卫尉负责守着宫门,两人又都是皇帝的心腹,所以虽然平日里看不出来,私下底交情还是有的。
卫尉被郎中令硬是泼醒了,脑子还是晕乎的,郎中令就把皇帝的吩咐告诉了他,叫他赶紧照办。
中尉和御林军副统领不敢在宫中久留,已经迅速出宫了,这会儿就剩他们两个。
卫尉顶着一脑门黑红相间的东西,拉着郎中令的袖子不放:“罗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郎中令来的路上,已经隐约得到了一点消息,但这件事他可不敢直接告诉卫尉,横竖卫尉家里没有人跟这几位皇子相关,知道的少了也免得被卷进来,因此就含糊的说:“这你就别问了,老老实实办你的差,这几天估计要变天了,你听我的劝,皇上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的也别问。”
说到这里,郎中令还有些羡慕卫尉了。自己家里虽然跟皇子没有直接关系,但母家却早就跟三皇子暗中有些往来,本以为再怎么说
,三皇子是中宫嫡出,好歹希望大些,谁知道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想到这里,郎中令不由的嘴里发苦。幸好皇帝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危险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往家里报的信,但是报信的同时,也要嘱咐家里不要有什么过激举动,毕竟皇帝的意思,似乎是不想把皇子们遇刺身亡的事情闹大,宫里知道内情的人也很少,万一传了消息出来,皇帝必然会猜到泄密的人就在他们几个中间!
郎中令可不想赌一把自己在皇帝心里的重要性。
卫尉捂着额头,两个人就此分开,各自办差去了。
另一边,石小蕊把想不通的事情放在一边,又琢磨着要把沈沉好好研究一下。
沈沉被石小蕊仿佛看着什么稀罕物的眼神看的有点恶寒,只是陆勋现在已经醒了,压在他心里最大的事情已经解决,眼下他们正在隐蔽行踪,正是没什么事情可做的时候,就算想找个借口避开石小蕊也是不行了。
沈沉看着石小蕊的神色,不像是他身患重病的样子,只得追问道:“石神医,莫非沈某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石小
蕊干脆也不掩饰,她想知道沈沉自己有没有什么线索,于是干脆的说:“我之前,在沈统领的身上,听到了另一个心跳,这件事,沈统领自己知道吗?”
另一个心跳?!
沈沉吃了一惊,看石小蕊的神色不似作伪,说道:“怎么会呢?”
石小蕊干脆拉过他的左手,把衣服袖子往上一捋,另一只手带着沈沉的右手按在他自己的腕脉上。
沈沉自己的心跳强健、平稳,比一般人的心跳频率要稍微慢一点,这说明他